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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腾小说吧 -> 其他类型 -> 狼笑

第5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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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会那么容易动摇?”


    “孩儿怕现在出手,只会弄巧成拙,被女皇察觉,更倒往濯国,一心一意与连敖联合,这样岂不是更得不偿失?现在我们卫国虽然已经是一个足够和任何一个大国抗衡的大国,但其实力还没有大到可以与三大强国抗衡,要对付连敖,不能急在一时,孩儿都不急,难道母后就如此迫不及待?”


    “没有必胜把握,孩儿不会出手,当孩儿出手之时,就已经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请母后暂时不要轻举妄动,暗杀女皇实属不明智的行为。更多小说 ltxsba.me”


    “傲儿,谨慎是好事,但过犹不及,好的时机稍纵即逝,莫一时心软而白白流走,孩儿一直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为何对母后刺杀女皇之事再三阻挠,上次她与群臣出外围猎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不是傲儿的人阻挠,兴许我们已经得手,莫非傲儿对她上了心?”


    “母后你太高估了自己的手下,也太低估了她的防范能力,如果我不提前阻止,只会让你安插在她身边的人悉数暴露罢了,上一次只是她设的一个圈套而已,母后觉得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其实只是一个陷阱,孩儿认为现在时机尚未成熟。”


    “如果我对她上心,早在她是我皇后之时就动心了,如今另嫁他人,这样的女人,我濯傲还会要吗?母后你多虑了。好的时机傲儿绝对不会错过,为一个女人手软的也绝对不是我濯傲,被骗了一次还会再傻第二次吗?”听到他这话,我的手无来由颤了一下,他眸子的余光似有似无的扫了我一下,全身火辣辣的痛。


    “母后,即使你暗杀了她,对于野心勃勃的于廉,你能保证他驯服于我们吗?我怕到时,我们反过来被人利用,为他人作嫁衣裳罢了。”


    母子俩在说如此机要的事情,并不避忌我,兴许我这个哑巴的身份,让他们大为放心,只是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禁对师姐担忧起来,真怕她有什么疏忽,被这个歹毒的女人有机可乘。


    “是圈套还是时机,母后自然有分辨的能力,如果于廉登位,傲儿你自然会想办法让他驯服,这点本事傲儿还是有的,要不又怎会在兵败国亡之后的短短几年东山再起?并且这时机有时不一定要等,也可以主动创造,只是看傲儿你愿不愿意罢了。”


    “既然母后对傲儿那么有信心,狸国的事情暂且不要插手,否则母后会扰乱傲儿的计划,错乱之中,孩儿误伤了母后的人,那就不好了,要卫国屹立不倒,要打垮其他国家,我们首要的并不是挑起战端,而是增强实力,杜绝窝里斗,孩儿的话,母后应该明白,我们不和,只会让他们拍手称快罢了。”


    “既然如此,我就耐心看看傲儿怎样大展拳脚,不过母后的耐性的确一般,如果一直这样耗着无进展,母后真的有点按捺不住了。”


    “如果因为对手太强,无法下手,这点母后可以理解,如果因为对一个女人心慈手软,有所延误,那母后就实在失望,失望之余,母后会想办法替你铲除阻碍,傲儿可不要忽视母后对你的关爱情切。”


    “傲儿知道。”


    “银栾的妃子虽然被你藏身梨宫,但对她及其子,皇儿你都没有给任何名分,我们宫中突然多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孕妇,并产一子,以银栾的手段,迟早会查到我们宫中,虽然掳她来,就不怕让他知道,不过现在似乎还不是最适宜的时机,皇儿得多加注意。”


    “孩儿知道,谢母后提醒。”


    两人除了国事,也无什么可交谈。


    濯傲离去的时候,嫌恶地看我一眼,说我这个丑样子,看了实在影响心情,还禁不住扫了我一脚,我一个不稳,倒了下去,她高贵地坐着,如看了一场精彩的戏,脸上漾着甜甜的笑,就差没大力拍掌罢了。


    她见我被濯傲踢了一脚,心情大好, 这天也没怎么折磨我,晚上与董武在床上恩爱异常,说了一晚的话,可惜我如今武功尽失,听力也比常人好不了多少,否则就能将她们说的话全听到了。


    在她身边的日子,痛苦而焦虑,身上总少不了一块又一块的淤伤,但这一切我尚能忍受,如今连敖为王,两虎相斗,难分胜负,所以她对我还是有几分忌惮,不敢往死里整。


    几天后,濯傲要立梨宫女子为妃,可惜被太后阻挠,说此女子出身青楼,属于烟花女子,地位低贱,既不愿意皇上立她为妃,也不承认其子为皇室血脉,皇上、太后因此关系恶化,立妃之事就此耽搁下来,从此梨宫住的女人再不秘,只不过是一个被皇上看中的烟花女子,纵是怀上了龙种,也别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我一笑置之,一切只不过他们母子之间的一个把戏。


    在这个宫中才呆了两个月,我的身体越来越差,原先穿的衣服,现在再穿已经变得松松垮垮,瘦弱的身子似能被一阵风吹走一般,偶尔遇到濯傲,他会停留看我那一两眼,但从未发一言,眼有点复杂,但这样的目光总是一闪而过,很快就平淡如水又或者是冷若冰霜。


    有时我觉得他是已经认出我的,要不不会有那么复杂的眼,有时我觉得是我多心了,他如此恨我,认出我绝不会如此平静。


    这两个月,我觉得我生活在黑暗当中,周围没有一丝光亮,也没有一丝温暖,即使是一丝怜悯的目光,我也未曾得到过,没有人对我说话,我也说不出一句话,试过晚上肚子痛,痛得自己在地上打滚,喊不出来,也无人理会,只有独自忍受,手指被抓破,鲜血直流。


    我不知道我是否能熬下去,虽然我倔强得在寒风中挺起胸膛,但我知道我的身体真的日益衰弱。


    但我相信黑夜再漫长,总会有天放亮的时候,当听到濯王与狸王结伴前来,邀请濯傲到三国交界的落雁山会面的消息之时,我靠在墙角,透过窗户,看着黑幽幽的天幕笑了。


    他来了,他与师姐一道来救我了,是吗?


    那一刻,我恍惚看到了满天星辰。


    天总是会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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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五  谁主沉浮   o15  置于死地


    那一晚,我辗转难眠,从短暂的狂喜之后,我也慢慢明白即使银狼过来,也未必能将我带走,因为这个女人本来就是想挑起两国的战端,她就是想看着濯傲与银狼斗一个你死我活,试问她又怎会让我安然无恙地回到濯国?


    心头的光亮在一点点的消失,如果这个世界有迹就好了,师姐也好久不见了,不知道成为帝王的她又是什么模样?会不会高高在上?想起师姐,心中始终会有温暖。


    一整天我都心恍惚,倒茶给太后的时候,连茶水溅出来也浑然不觉。


    “你以为他来了就能将你救走?”她的声音满是讥讽。


    我沉默不语,其实我也只能沉默不语。


    “突然有点后悔将你毒哑,一个人说话有点无聊。”她一边喝着茶,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有点百无聊赖的感觉。


    就在这时,董武下朝后进来,他渐渐已经当这个静心宫是他的寝室,这点濯傲也从来不干涉。


    “他是否答应赴约?”


    “已经决定七天后起程,不过到时如果连敖要人——”


    “要也不给。”她的话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让我的心一点点变冷,有时真的想不明白这个女人她究竟要什么。


    “狸王与濯王携手前来,说明两国已经结盟一同来要人,如果我们硬是不给,与他们硬碰硬,我们讨不了任何好处。”董武小心翼翼地说着。


    “如果我们硬碰硬自然讨不了什么好处,但问题是他心爱的女人在我们的手里,他不敢跟我们硬碰硬,除非他不想要她的命。”她的脸浮现一抹狡黠的笑,如一只老狐狸。


    “派人去查宫雪舞这女人与连敖究竟有什么牵扯,又或者连敖给了什么好处给她,让她毫不犹豫地站在他这一边,我记得你曾说这个女人的心在濯傲的身上,怎会突然与连敖走在一起?”


    “他们似乎是旧识,当日我毛遂自荐要搜寻濯傲等人,连敖除了叮嘱不能杀濯傲之外,还多次叮嘱如果碰到这个女人,切不伤了她。”董武的声音透着不解。


    “连敖看样子也不是什么菩萨心肠的人,当日理应斩草除根,但他偏偏下令不能杀濯傲,也不能伤这个女人,这事透着古怪。”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原因?狸王与濯王两人是什么关系?”太后突然将头转身我,目光凌厉骇人。


    我摇摇头,师父已死,这个世界还有谁知道我们三人的关系?他们就算是查也浪费时间精力。


    “我竟然忘记她是一个哑巴了。”她有点懊丧地说。


    “这样看来,这个女人与连敖私交甚好,好到可以倒向他这一边,既然这样,这个女人就绝对不能留。”她阴狠的眼让我心寒。


    “这个女人与连敖关系匪浅,你当日在宫中与她也来往密切,你们三人一定都是旧识,你不说也没有关系,本宫就不信查不出来。”她扫我一眼,眸子阴冷透着骨头,让人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当日他们在房中耳语了一晚,我的心隐隐不安,总觉得有事发生,我很努力地去听他们说什么,但却什么都听不清楚。


    第二天我送茶进去的时候,却听到里面有在先,背叛在后,她有这个胆量告知我吗?对于一个恨之入骨的人,孩儿又岂会轻易淡忘?”


    “我第一眼就认出是她,一直没朝母后要人,是母后如此折磨她,也正合我的心意,但如今既然两王亲自来要人,此事就该另当别论,今日傲儿不想与母后大动干戈,便宜了他人,只求母后能退一步,如果母后恨她,将她折磨成如今这个光景,也应该消了一口气,再折磨下去,人死了,对母后对卫国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你打算将人交回给连敖,换取一时的苟安,这似乎并不是傲儿你的行事作风,以我们卫国的国力,难道就怕连敖不成?如果你要交人,母后不允,即便与傲儿大动干戈母后也在所不惜。”她此时的声音已经又冷又硬,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我一直立在一旁,母子俩的对话字字入耳,手中捧着的茶水微微溅出来。


    “傲儿,你禁锢银栾的妃子在此,是为了他朝一日能制约银栾,是为了大局,如今母后将她囚于此,也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制约连敖,你我殊途同归,目的都是一样,这女人在你那与在母后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区别。”这女人说了那么多,还是不肯放手。


    “母后你此言不妥,母后现在将她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容颜老去,武功尽失,你认为这样一个女人对连敖还有吸引力吗?现在她的身上估计已经伤得体无完肤,身体瘦弱得一阵风都可以吹倒,如若继续这样下去,不出一个月,就得命赴黄泉,母后用什么来要挟连敖?这样除了引起两国的争端,别无他用。”


    “灭连敖,这是迟早的事情,但现在时机并不成熟,如若现在与他硬碰硬,只会玉石俱焚,经历了城破国亡,傲儿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小不忍则乱大谋,此时万事未备,孩儿的确不愿意与连敖贸贸然开战,否则只会重蹈覆辙。”


    “时机不成熟,只是傲儿自己这样认为,但母后却觉得如今是最好的时机,虽然卫国是大,虽然我现在依然权势滔天,锦衣玉食,但这里并不是我们的濯国,这么多年,母后一直不忘一雪前耻。”


    “如果不是连敖攻城,如果不是他的人杀入我飞凤宫,趁机要挟我,我的儿就不会吓得疯疯癫癫,以致逃亡之时失足坠入悬崖,杀子之痛,刻骨噬心,片刻不忘,她是连敖心爱的女人,我有多痛,就会让他有多痛。”我竟想不到那个甜甜叫我姐姐的孩子,已经命丧九泉,想起他的甜笑,心中黯然。


    “这种痛难道傲儿忘记了吗?这个女人背叛你之恨你难道忘记了吗?他日你攻破濯国,母后要你将连敖亲自带到我面前,我要他亲眼看着他心爱的女人,如何屈身在那些又丑又老的男人身下,我要让他痛得浊肉噬骨。”


    “如果傲儿你愿意亲自上阵,母后也不会阻止,毕竟她也曾经是你的女人,重温旧梦未尝不可。”我捧着的茶壶在她阴冷的笑声中叮当落地,碎片满地,茶水沾湿了裙摆。


    “这样又丑又哑的女人,傲儿碰都不想碰一下,亡国之痛不会忘,背叛之恨也绝不会忘,母后放心,折磨这个女人,孩儿不想假手于人,我虽然暂时不想与连敖正面冲突,但也绝对不会卑躬屈膝将这个女人如此轻易送回他手中,母后请放心。”


    “她到了傲儿的手中,我只会更好地利用她,孩儿被她背叛了一次,绝对不会再为她心软半分,时机一到,傲儿一定将连敖的人头双手奉上,如若母后想折磨他,孩儿一定留他一条狗命。”


    “只是要赢就必须母子同心,如果我们不和,这个卫国只会分崩离析,不要说对付连敖,就是区区几个小国也足以让我们亡国,所以傲儿即使有所求,也不会用武力,这魅颜丹就请母后收下,就算是傲儿一片孝心,希望我们母子以后也不会有隔隙,让人有所图谋。”他最后一句话力度稍大,似有所指。


    “既然傲儿这样说,母后再拒绝,似乎说不过去,人你可以带走,但母后有两个条件,第一没有母后允许,她不能离开卫国皇宫半步,否则别怪母后翻脸无情,你须知道母后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个卫国也不全是你一个人的天下,惹急了母后,孩儿你知道有什么后果。”


    “傲儿知道,也定当遵守,请母后说第二个条件。”


    “既然傲儿并不打算将她交给连敖,那请三王会面之后再来要人,傲儿折磨她不想假手于人,母后也同样如此,这段时间,发现折磨她实在太少,让她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太舒坦。”


    “只要不折磨致死傲儿绝不过问,但她性子烈,如果不想她那么早死,别让那些肮脏的男人碰她,否则只会得不偿失,我暂时还不想与连敖撕破脸皮,她还不能死。”


    “三王会面之后,我前来要人,希望人到时是活的,孩儿会遵守诺言,希望母后也别坏了我的计划,同时也希望母后得了魅颜丹,能美绝卫国,与董将军更是如胶似漆。”


    说完他扬长而去,不再看我一眼,但最后还是禁不住出言讥讽,兴许这样滛乱宫闱的母后,让他的心憋闷。


    “那得感谢傲儿的一番好意。”太后的脸微黑,但却硬挤出一丝笑容,让她娇媚的脸变得扭曲。


    我没想到濯傲能一眼认出我,我自己看镜子也认不出自己,有时想不明白,对着已经面目全非的我,他如何得知是我?


    听到濯傲暂时还不愿意与银狼硬碰硬,我的心稍稍安宁,才平静了三年,我不愿意那么快看到杀戮与战伐。


    自濯傲离开后,我就陷入了痛苦的深渊,这个女人为了折磨我,无所不用其极,我有时被她吓得全身痉挛,惊恐地咿呀叫,叫到喉咙发痛,连咿呀的声音都发不出来,有时被痛得晕倒在冰冷的地板上,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熬多久,但这些我都能忍受,只要她不让那些又老又丑的男人碰我,多痛多苦我都能忍受。


    我时刻盼着濯傲回来,虽然我知道到了濯傲的身边,我的日子也未必好过,但我宁愿死在他的手里,也不想再这样漫漫无期地受这个女人的折磨,有时我希望我一直昏迷着,这样我就可以不用忍受来自身体上的痛。


    自从听了他们母子的对话,我对他们这次会面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只希望今后的日子能好过一些。


    当我听说去赴会的大军是回来后,我除了心还在跳,人还活着,已经连路都走不了。


    我倒在阴暗的房中,忍受来自身体的剧痛,但却没有等到濯傲过来将我带走,我腿脚不便,大部分时间都留在简陋的寝室里,就连那个歹毒的女人,这段时间也无暇过来折磨我,我想去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无奈自己是一个哑巴,宫人对我也敬而远之。


    直到吃饭的时候,我才听到宫人在窃窃私语,说三王会面出了意外,卫王被刺了一剑,而这一剑穿心而过,至今未醒,听到这个消息,心猛颤了一下。


    由于卫皇命在旦夕,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而翼将军翼宇把守在皇上的寝室,不许任何人探视,即使是太后也拦在门外,此时翼将军和太后势如水火,各股势力剑拔弩张,宫中局势紧张。


    而让我更加震惊竟是刺濯傲一剑,让他命悬一线的人竟然是狸王,我的师姐。


    三年前,师姐甘愿与他同生共死,三年后为何一剑置他于死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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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五  谁主沉浮   o16心慈手软


    虽然我很想知道三王会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师姐为什么要对濯傲痛下杀手,银狼有没有事?濯傲的伤势怎么样了?这些事在我脑海盘旋,挥之不去。


    但关于这些似乎没有人知道,就连太后这几天也没有留难我,我连去倒杯水给她的机会也没有,宫人也慢慢封了嘴,不再提一个字,濯傲的寝室守卫森严,皇宫的气氛诡异而压抑,空气似乎也凝滞了一般,似乎酝酿着一场大暴雨。


    没有人折磨,我身上的伤好了很多,但由于心焦,身体并没有好转,反而变得更为单薄,整个人变得绵软而无力,好些天过去,依然没有听到濯傲醒来的消息,听说翼宇带领他的亲信寸步不离守在他的寝室,即使强硬地要求进入的太后也未能如愿。


    双方的强硬,彼此的冲突,最终酿成了一场血战,听说濯傲寝室门前死了很多人,流了很多血,这些都是听宫人偷偷说的,而我没有亲眼所见,只是第二天我经过的时候,他的寝室门前连一丝血腥味都闻不到,空气干净而清新,一切显得很是平静。


    这个时候,是对我监视最为薄弱的时候,可惜我此时武功全失,否则全身而退,根本不成问题。


    我试过趁宫中纷乱之机,找机会接近楚乐,可惜她那个地方的守卫到今天依然森严,连小鸟也难以飞进去,以楚乐的性格,就这样囚在一间寝室,估计已经憋坏了,但我经过的时候,却仍然能听到里面传来孩子与她的笑声,也许有孩子的相伴,让她忘记寂寞,但我天天想着我的小莲藕和银狼却觉得更寂寞。


    没有我在身旁,小莲藕会不会哭?如若多年不见,他是否还记得我是他娘?我想起他去三姑四婶家串门那甜腻的笑,我想起他在草地傻傻地爬与跑,我想起他将我菜地里的菜连根拔起的顽皮,我记得那一次我骂得他躲在冷佚的怀中,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觉得是那样的温暖又心疼,以后他就算拔掉整个菜园的菜,我都不骂他了,他就算再好色再嘴馋我也不呵斥他,只要能在见到他我就心满意足了,希望天能从人愿。


    想他想得眼朦胧。


    想他想得心又苦又涩。


    但我除了等待还是只有等待。


    传来濯傲苏醒的消息的那一天,天气很好,蓝天白云,干净而透明,所有的乌云也风吹云散,皇宫不再让人感到喘不过气来,恍如一缕阳光终于穿破黑暗,让天地亮堂起来,我整个人变得雀跃一般,无力的身体似乎也较平时好了很多,走动也不觉的十分疼痛。


    听说濯傲醒来后,召见了一部分亲信臣子,但对于再三求见的太后,依然挡在门外,曾经母慈子孝的局面不复存在,两大权力中心的不和,立刻引发重重猜测,朝局动荡。


    好几天后,留心宫人言谈的我,终于听到了一些相关的消息,听说三皇会面的那天,濯傲在落雁山四周埋伏了重兵,卑鄙地暗算了两王,最终狸国的洛将军命丧落雁山,而狸王因丧夫发狂刺了卫皇一剑,卫皇竟没有抵挡,利剑穿胸而过,几乎夺命。


    并且这次会面之后濯傲背上了卑鄙小人的名号,被天下人不耻与唾弃,狸国此时更是民愤难平,要发兵替洛将军报仇,两国的梁子从此结下。


    听到这条并不详细的消息,手心满是汗。


    我想起银狼曾对我说洛将军是一个好男儿,他对师姐很好,师姐自嫁给他之后很是幸福,如今他已逝,独留师姐一人,师姐怎么办?她这次哭的时候是否有人可以抚慰?我真恨不得留在师姐身边,抱着她度过她最艰难的日子,她一定是很难过很难过。


    与师姐相比,我觉得我现在这点苦根本算不了什么,一直以来我都是身体受伤,而师姐却是身心俱伤,我平安生下小莲藕,其实她比我更喜欢孩子,可惜孩子却没有机会来到这个世间,好不容易从那段痛苦不堪的日子走出来,我以为她从此有了幸福,谁知依然厄运连连。


    心痛了一整晚,为师姐,为那个银狼口里的好男儿洛枫。


    但我明明听濯傲说现在时机不成熟,不想与连敖硬碰硬,他怎会如此不明智在这个时候埋伏重兵刺杀两王?并且甘愿从此背负上小人的名号,即使两王此时身死,对他也并没有多大的好处,三年后的濯傲,已经比往日更为沉稳,断不会贸贸然行事。


    在濯傲养伤期间,一切风平浪静,而我似乎也被人遗忘在皇宫当中,这种遗忘对我来说是一种莫大的恩赐,但这种恩赐总是不多,当那狠毒的女人记起这个宫中有我这个人的时候,我的幸福日子又到头了,但这次她也只是嘴里讽刺,顺手泼点茶水,踢上几脚而已,并没有濯傲离开那段时间的疯狂与残忍。


    手脚的伤未好,端茶水的时候,无论怎样努力,茶水还是溅出来,当她正要打骂的时候,外面有宫人洒尖声细气地说皇上驾到,董武脸色一变,身体竟然微微颤了一下,他的伤势好了吗?


    我与董武跪倒在他的身下,自他受伤之后我第一次见他,他的脸色依然很苍白,双眼更是冷漠冰冷,他一进来,带来一股寒风,如来自地狱之下的阴风,让人不寒而栗。


    “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是他进来说的第一句话,声音不大,唇角还微微勾起,但却冷得透骨,让人心胆俱裂。


    “傲儿,你今日过来是来责怪母后吗?是你变得犹豫心软,母后只是想推你一把而已,如今杀不了狸王,但起码铲除他手中一员猛将,她此时沉浸于悲伤之中,左相于廉就可以趁虚而入,争夺大权,这何尝不是好事?母后这样做也是为了傲儿的千秋霸业,卫国的子孙万代,难道母后这样做也有错吗?”她滔滔不绝地说着,而濯傲的脸色依然阴冷得骇人。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为了赢可以不择手段,天下人怎么看,怎么说一点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输赢成败,现在被人骂是卑鄙小人,他日傲儿你称霸整个天下,还有谁敢这样说?孩儿你实在不应该怪罪于你母后,你身受重伤,母后也是寝食难安,可惜傲儿却不允许我进去探视,这让卫国的臣民怎么想?将母后置之何地?傲儿你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这样看来,孩儿今日得过来谢母后了?”濯傲的声音满是讽刺,唇扬起,但却让人心寒。


    “我们母子俩何须言谢,傲儿武功超群,据了解,狸王的武功与你相差甚至远,当日孩儿只需稍稍一闪,那一剑根本不会穿心而过,为何傲儿要不避不闪?莫非真的是对狸王上了心?傲儿切记,成大事者,万不能有妇人之仁,尤其不要为了耽于声色,坏了大事。”她说的大义凛然,似乎一切都是为了国家社稷,无关私欲。


    “是朕妇人之仁,还是母后你鲁莽行事?卫国创国初始,有大片的土地没有开垦,有各族的分歧差异没有糅合,母后却在这个时候竖强敌,置国家与子民于何地?”濯傲的声音虽轻,但那满腔的怒火却抑制不住要喷薄而出。


    “傲儿你总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你口口声声说要时机一成熟就举兵灭濯国,杀连敖,雪前耻,但母后无意中却听到你对翼将军说,你根本无心再起干戈杀伐,这可让母后心寒。”


    “你苟安于此,忘记亡国之恨,无视母后丧子之痛,如果母后不逼你走一步,我儿的大仇何时可报?我亡国之耻何时可雪?”说到这里,那个女人眼中戾气大增,娇美的脸庞变得扭曲。


    “想与其他三国和平共处,长治久安?傲儿你想也别想,有你母后一日,我就要你们敌我分明,誓不两立。”


    “不要跟母后说什么小不忍则乱大谋,不要给我说什么兵伐为下,攻心为上,所谓谋略,所谓攻心,母后根本就看不到,我要看的是真刀真枪,明明白白地将连敖打败,用鲜血来清洗我们曾经的耻辱,用连敖及他儿子的鲜血祭我儿在天之灵,为此我不惜任何代价。”


    她华丽的衣袖一挥,双眼带着嗜血的光芒,如一个等待吸血的猛兽,让我心慌,这个女人真的很可怕。


    “母后,一个义子的性命你就如此上心,不惜赔上整个卫国及傲儿为其报仇,同是你的儿子,为何你却对我残忍如斯?当日无回谷董武赶尽杀绝,究竟是连敖授命,抑或是母后不愿意让傲儿活着?”濯傲走前一步,双眼迸射骇人寒光。


    “你也只不过死了一个儿子,当日濯国皇宫深墙之下,惨死于你手中的孩童有多少?母后嫩白的双手染了多少血,你现在闻闻,兴许还有血腥味,为何母后不想想你宝贝儿子的死,也许是一个报应,是你作孽太多的报应,濯国冷宫里的疯女人母后都忘记了吗?”濯傲冷笑,声音眸子都异常阴冷,太后的脸剧变。


    “傲儿,别忘了母后是为了何人才这样做?如果不是为了你有朝一日黄袍加身,成为一代帝王,母后的双手会染上血腥吗?为了帮傲儿扫清障碍,我才会杀戮不断,这些人是母后所杀,但却因傲儿而死,只是母后作孽太多吗?母后这又是为谁作的孽?”


    濯傲听到她这样说,苍白的脸庞更是苍白如纸,童年的过往始终是他心中挥不去的阴影,伴随了他那么多年,想不到如今这女人居然把这一切罪过推给濯傲,这像一个娘吗?哪有娘这样对自己的儿子?


    “洛儿已死,你已经是母后唯一的依靠,纵是以前母后有所图谋,但随着洛儿坠崖已经烟消云散,如今母后在落雁山埋伏重兵,并不是想为傲儿树强敌,也不是鲁莽行事,全是为了傲儿你着想。”


    “你试想想狸王与濯王一道过来朝你要人,就是给你施加压力,这也说明两王私交甚好,已经结成同盟,两国联合,根本不是我们卫国可以抗衡,要对付连敖,首先就要分解他们的结盟,既然傲儿没有把握夺取狸王的芳心,将她拉拢到我们这边,那这个女人就必须得铲除。”


    “她如果死在落雁山,狸国政局肯定大乱,各派都会争夺这皇位,到时我们暗中扶持一派听话的,这局势就会朝利于我们卫国的方向发展,如今虽然刺杀女皇不成,死了一个洛枫何尝不是一件好事,起码可以削弱女皇的权力,让于廉坐大,只是听说洛将军武艺超群,为人机智,想不到却如此不堪一击。”她唇一扬,带着不屑。


    “母后的手段果然光明正大,杀人还要告诉全天下你的儿子濯傲就是凶手,这份胆量谁有?”濯傲似乎并没有被她的话所迷惑,声音满是讽刺。


    “傲儿的路自然知道怎样走,无须母后在身后推波助澜,你滛乱宫闱我不过问,你养十个八个男宠与董将军寻欢作乐我也不管,甚至你背后一些小动作我也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但别触犯孩儿的底线。”


    “如若你杀了我想让她活着的人,做了我实在不能容忍的事情,休怪我六亲不认,不留任何情面。”他站了起来,逼视太后,眸子冷漠而凶残,让太后禁不住往后退了一步,身子微颤。


    “母后你有你的算计,傲儿也有我的治国计划,对于破坏我计划之人,绝不轻饶!你的孩儿还没有张狂到可以成为全天下的公敌,你少给我惹事。”


    “如若兵马不强,国力不足,贸然开战,不要说建万世霸业,就连这卫国也保不住,到时再败,血流成河,遭殃的就是百姓,濯国虽然已经不属于我濯傲,濯国的百姓也不当我是他们的王,但我骨子流的始终是濯国人的血,他日率军攻城,杀的就是自己人,这点母后可曾想过?”


    “我并不是心慈手软之人,但在我眼里兵伐始终是下下之策,要夺权,要杀连敖,要一雪前耻,母后你有什么好计划,可与傲慢和商量,傲儿愿意与母后共进退,一起抗敌,而不是如落雁山那样,母后一声不吭,就将孩儿置于风尖浪口,受尽天下人唾骂,扪心自问,如若现在为王的不是傲儿,而是洛儿,母后是否也会如此?”


    “我敬你是我母后,我也感念你的养育之恩,一直忍让,这件事情我会善后,但如果母后你依然咄咄相逼,我也不怕与你来一个玉石俱焚!到时鹿死谁手,母后可以拭目以待?”


    “我说过对破坏我计划的人绝不轻饶,母后你须记住,今日坐在金銮大殿上的是我,而不是你,这次母后你逾矩了。”他说到最后那声音更加冰冷,让人恍若置身于寒冬腊月当中,他重新站起来,颀长的身躯如一座大山带着很强的压迫感,太后与他对视,双眼毫不退缩,只是我看到她的手微抖,她在怕,怕她的儿子。


    他转身离去,但着满身寒气与戾气。


    “还不跟上来?”他突然回头看了一眼还跪在一旁的我,眸子冰冷,声音冷漠,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竟然有逃出生天的感觉。


    我忙站起来,太后伸手试图要拦,他冷冷地盯着她的手,她竟像被雷电击打中一般,缩了回去。


    “母后难道想出尔反尔?”声音很轻,但那种冷却来自脚底,然后渗透到全身,让你冷到骨子里。


    “你母后是这种人吗?我答应过你的事情自然不会反悔,希望皇上你也能一言九鼎,别一转身就将她送回给连敖,如若这样你我不再有半点母子情分,坐在金銮大殿的是你,但这卫国并不是你一个人的天下。”


    濯傲不置可否,冷哼一声,扬长而去,从此母子俩再次撕开彼此的伪装,赤裸裸地敌对。我大步跟着他走,可惜现在腿脚还没有全好,身体又虚弱,根本跟不上,但他似乎身体并没有痊愈,走动的时候,眉头深锁,似乎忍受着剧痛,手还轻轻抚着胸口,带痛地咳着。


    “准备安置她在哪里?”说话的人是翼宇,曾经与他交过手,所以对他并不陌生,只是到今日他看我的眼依然带着敌意及刻骨的恨意。


    “真的是她,你没认错?”翼宇再发了一眼身后的我,有点不相信。


    “嗯”濯傲依然沉着脸,心情似乎极差,嗯了一声就不多言,可能刚才说的话太多,扯得伤口痛。


    两个男子低头说话,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而我与他们的距离也慢慢远了,听不清楚他们说些什么,到了濯傲的寝室,翼宇离开,只是经过我身边之时,那眼极为不友善,恨不得将我剥皮吞骨一般,因为他的翼国就是被银狼所灭掉的,如今看到我还不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


    在这卫国,似乎我的敌人太多,能活到现在真不容易。


    他的寝室简单而舒适,但空气中飘着浓浓的药味,即使有焚香也驱散不了,我站在一旁,不久御医过来帮他换药,估计那天流了很多血,否则脸色不会如此苍白。


    “皇上,你现在的伤还很重,不宜走动,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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