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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秧子穿成倒霉昏君后 第1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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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君药越想越心惊,面色终于到了难看的地步。『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


    他目光平移,看向身侧的秋景明,发现对方情也很不自然,但对于陈见芬所说的话,显然看上去也并不知情,处于一种茫然又震惊的状态。


    茫然的是他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件棘手的事情,震惊的事没想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还会发生这种血案。


    因为不管怎么样说,秋君药曾经给过他一半的兵权,那左骑兵协理副官,显然属于他的下官,而秋景明则是那副官的上司兼领导,如今自己的下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秋景明这个领导,也绝对有监管不到位的责任。


    思及此,秋景明腿都软了,咽了咽口水,垂下头,不仅不敢去看陈见芬怨毒的眼,也不敢去观察秋君药的表情。


    秋君药转过头,深深地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卢照梅案,只能大不能小,因为背后牵扯到的是军队的中层,如果不整治,那么军部内部和大端官场的腐败就会愈演愈烈。


    思及此,秋君药只能将秋景明监管不严的罪责先放到一边,打算等处理完主犯再审他。


    秋君药打起精,又细细提审了一边陈见芬,在确认那名副官癖好恶劣,还会收集死去亡故女子的玉足之后,便立刻让秋景明去那名副官家里搜查。


    秋景明正愁没有戴罪立功的机会,立刻听话地领命而去,在那副官收到消息,准备销毁罪证的时候,破门而入,将那犯罪证据和副官一并抓获。


    等将犯人捉拿归案之后,秋君药又让那副官和陈见芬当场对峙,那副官承认自己杀害了婢女,但绝对不承认自己卖官鬻爵的事情,还企图狡辩,将卢照梅这些女子的死偷换概念变成是她们主动勾引她,之后又羞愤自杀。


    听到最后,连秋景明都听不下去了,恨不得冲上去替陈见芬掌那副官的嘴脸,到最后还是秋君药十分耐心地听完了副官的辩驳,随即慢声反问道:


    “你既然说她们是畏罪自杀,又不承认自己卖官鬻爵,那朕且问你,卢照梅的丈夫长期酗酒,曾经走夜路的时候失手摔进了阴沟里,又因为发现治疗不及时,至今左脚还有轻微残疾,按照大端律法,这样的人甚至无法通过新兵筛选这样的人,你是怎么让他当上十夫长的?还有,你家中又新添了不少宅子和田产,以你的俸禄,置办这些房产的钱,你是从哪里来的?”


    副官愣了一下,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来,片刻后只说卢照梅丈夫的腿疾并不严重,日常行走看不出端倪,而自己的那些财产,都是老丈人帮忙置办的。


    秋君药闻言,对那副官的回答,并不意外,而是点头继续问:


    “那么按照规定,十夫长需要杀五个敌人的头颅,或者要有一年以上的从军经历、表现良好合格者才有资格升任,这几年大端一无战乱,二是卢照梅丈夫入军籍才九个月零二十八天,你又是按照什么规定,许他任十夫长的呢?”


    “还有,你说你妻子的老丈人给你置办了田产,可是据我所知,你老丈人卧病已经有十年以上,你丈母娘也需要常年吃药,你妻子的两个妹妹去年才出嫁,以你老丈人名下的铺子所创收的财产,覆盖他每日的药费流水以及府上的开销虽然还有剩余,但是他接连出嫁两个女儿,所给出的嫁妆已经掏空半数家产,怎么会有余力给你置办田产?”


    秋君药的一番质问,将那副官说的冷汗涔涔。龙腾小说 ltxsba @ gmail.com


    他没有想到秋君药已经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摸清楚了自己的所有背景,一时间,想要蒙混过关的阴暗念头也散了大半,原本的巧舌如簧变成了吞吞吐吐,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狡辩。


    见此,秋君药一拍惊堂木,冷冷道:


    “徐则,你残害□□,卖官鬻爵,证据确凿,按照大端律法,需要剥夺官职,收回所有财产充入国库,并钺其双臂,流放瘴毒之地,死后尸身亦不能归乡。”


    徐则专门玩弄下官的婢女或者小妾,就是因为熟读律法,留了个心眼,知道那些女子身份地位低,即使不小心弄死了,按照大端律法,也不会被判死刑,最多砍双手双脚流放。


    勉强保住了一条命,徐则顶着陈见芬怨毒又无可奈何的眼,正想谢恩,但没想到,秋君药下一句话就让他瞬间呆滞在地,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但你性质极其恶劣,手段又极其残忍,造成的社会影响极其恶劣,按照律条,可重判。故朕决定先将你杖责三十,钺双臂后,再判你凌迟之刑,死后尸骨被送往瘴毒之地,至死不能返乡。”


    言罢,秋君药一拍惊堂木,完成了一审终审,不容置疑的声音在主审堂内响起:


    “即可将徐则押入大牢,择日行刑。退堂!”


    秋君药话音刚落,立刻就上来几个衙役,将挣扎喊冤的徐则拖下了堂。


    陈见芬为女儿奔波几乎一年有余,状告数次皆无果,终于在今日替女儿报了仇,顿时老泪纵横,


    “民妇,多谢陛下!”


    说完,她主动走到了一个带刀狱卒的身边,跪下低头,将脸迈进了木桶里:


    “民妇虽然学识微薄,但也曾听陛下说,设而不犯,犯而必诛。陛下如今以法治理天下,而犯跸者当斩是古法,民妇的行为已经触犯大端律法,若陛下今日不杀了民妇,那么法令弛而国乱,国乱,则罪在民妇。”


    陈见芬闷闷的声音在木桶内回荡,却条理清晰,视死如归:


    “民妇已经为女报仇,此生无憾,求陛下杀了民妇,以明法度,以彰法典,而若有来生,民妇一定结草衔环,报答陛下!”


    秋君药坐在明堂上,低头看着陈见芬淡薄却又似乎能撑起一切的脊背,面上隐隐有所动容。


    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妇人,却愿意为了自己的女儿,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只为等到法律的公正宣判,只为揭露黑暗而有残酷的官场规则,而在扳倒那些看似不可扳倒的人、大仇得报之后,又坚决维护了法律的权威和尊严。


    这是一种极其强烈的牺牲精,一种极其伟大的母性,背后折射的,更是这个女性朴素而闪耀的守法观念。


    “......难得你竟然有如此的想法。”


    秋君药叹息片刻,径直走下堂,当着众人的面,将陈见芬扶了起来,轻声道:


    “不过不需要你下辈子结草衔环报恩于朕,朕如今便有个问题,想要问问你。”


    “陛下请说。”陈见芬擦干净脸上的眼泪,坚定道:


    “民妇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秋君药欣慰地看了他一眼,随即问道:


    “朕且问你,二十年前,你可有在宫内当差过?”


    “......”陈见芬闻言愣了一下,迟疑片刻,随即摇头:


    “未曾。”


    这下,轮到秋君药和引鸳愣住了。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真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什么的时候,却听陈见芬说:


    “不过民妇有一双生阿姊,二十年前曾经代替民妇入宫,听宫里传来的消息说,她后来做了掌事大宫女,很得宫里娘娘宠爱了,说不定会一辈子留在宫中,民妇便以为自己将永远见不到她了。但没想到,她又在十几年前忽然出现在民妇家中,交给民妇一些银子和一个香囊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香囊?”秋君药问:“那香囊里有什么?”


    “是阿姊交给民妇的手书,她走之前告诉民妇,若非到临死之时,不能打开。”


    说到这个,陈见芬倒还真的想起来了:“不过都这么多年了,那香囊又不起眼,阿姊还让我临死之前才能打开,民妇当时只将银子收好了......至于那个香囊,民妇也一时间也忘了将它放至何处了。”


    “本宫和你一起去找。”引鸳闻言,在一旁急切道:


    “这份手书对本宫和陛下来说很重要,若找到了,可否将它交给本宫?”


    毕竟这幅手书可能事关当年宫内大火案的真相,说不定还能解开秋景月和秋君药多年的心结,引鸳不得不看重。


    “.........”听到引鸳这么重视这份手书,陈见芬怔了片刻,随即想了想,接着毫不犹豫地说道:


    “当然可以。”


    她说:“陛下对民妇有重恩,这份手书,民妇即可回家找寻,若找到了,民妇定在赴死之前,双手赠与陛下和娘娘。”


    第97章 一笔勾销


    “陛下, 陛下?”


    引鸳轻轻晃了晃秋君药的手臂,把秋君药游离许久的志唤了回来。


    “嗯, 怎么了?”


    秋君药对引鸳向来事事有回应, 回过来之后便将虚虚定在不远处的视线转到引鸳卸妆后素净的脸上,随即换上一副笑脸,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来,坐上来。”


    引鸳依言, 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提起白色的裙摆,坐到了秋君药的大腿上。


    夜深人静的时候, 引鸳最喜欢坐在秋君药身上,与对方耳鬓厮磨。


    半山水的透光玉镯在引鸳纤细伶仃的白皙手腕上轻轻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混杂这衣料窸窣的声音, 还有引鸳带着撒娇的埋怨:


    “陛下盯着这张手书看了好久了,也不理理臣妾。”


    “哪有,我现在不就在看你吗。”


    秋君药把那张手术放到一边,揽着引鸳的腰,由着引鸳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轻轻拍着引鸳白玉般滑腻的背,笑道:


    “都是皇后了,怎么这么爱撒娇。”


    引鸳双臂环绕过秋君药的脖颈,戴着镯子的手更显莹润,他像是猫崽般蹭了蹭秋君药, 小声嘀咕:


    “臣妾不管,”


    他抬起手, 在秋君药纵容温和的眼中,强硬地将秋君药的掌心拉到自己的腰上:


    “臣妾要皇上抱着臣妾,不要再去看那劳什子手书了。”


    “好好好,我抱着你。”


    秋君药笑着揽住佯装生气的引鸳,顺势让引鸳扑进自己怀里,半是调侃半是无奈道:


    “娇的很。”


    “.........”引鸳从鼻子里轻轻哼出一丝气音,趴在秋君药温暖的怀里,有些不开心:


    “我怀疑那陈见芬在骗您。”


    他气的鼓起脸颊,意外的有些少年感:


    “为什么她交给你的手书是空白的?”


    “她有什么骗朕的必要吗?”


    秋君药却不这么想,他伸出手,捏了捏引鸳手感极好的脸蛋,轻叹一声:


    “只是我猜这纵火案或许真的如你所说,另有隐情,否则为什么陈见芬的阿姊作为赵美人宫里的掌事大宫女,要特地留下这样一封手书?她究竟想留下什么真相呢?”


    “她想说就说,不想说就拉倒,”引鸳性子直,说:“留下一份空白手书是想做什么?是想吊着人的胃口吗?”


    引鸳轻轻蹙着黛青色的眉,看样子有些气愤,有些恼名,但即使这样,依旧也十分好看:


    “平白让陛下伤,算什么事?”


    “我的好阿鸳,我又不是瓷做的,只不过劳心想些事情,这么小心做什么。”


    秋君药揽着引鸳,两个人笑闹着在床上滚了一圈,随即一同仰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绣金床帏:


    “不管怎么说,那场大火,一直是朕和景月之间过不去的坎,景月的性子偏激,约莫也是小时候亲眼看着母妃被烧死,所以才会这样。”


    引鸳凑过去,枕在秋君药的手臂上,青丝逶迤,仰起头看秋君药清俊的侧脸:


    “可是又不是陛下的错。”


    引鸳说:“都说了是意外了,凭什么怪陛下啊。”


    “那要是我当初不让赵美人去明月阁住,她还会出意外吗?”


    秋君药侧过身,看着引鸳,指尖勾着引鸳鬓边的青丝,指尖拂过引鸳精致的雌雄莫辨的脸侧,眼底情绪莫名:


    “也就只有你,从来都不觉得我有错。”


    “陛下本来就没错啊。”引鸳有些莫名,还有些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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