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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动 第10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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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那受潮肯定就没用了呀,你不早说!”姜稚衣回过眼来。更多小说 LTXSFB.cOm


    “精贵人的东西,我用得明白?”


    姜稚衣腾出一只圈着他脖颈的手按在心口:“差点交代在这儿,还好、还好你来得——”


    嗯?他怎么来得这么快?


    姜稚衣话说一半,人往后仰着缓缓垂下眼去,从他赤白的上半身,一路看到只围了一面湿布巾的下半身。


    元策顺着她的视线低下头。


    一瞬过后,一个扑上来有多快、爬下去就有多快,一个箭步冲出来有多快、箭步冲回去就有多快。


    姜稚衣连滚带爬地回到榻上,回想起方才透过湿薄的布巾隐约看见的颜色和轮廓,捂住了一蹿而红的脸。


    一片死寂里,浴房的水声迟迟没有响起。


    姜稚衣悄悄分开一道指缝,迟疑着望向浴房隔扇,看见一道颀长而僵硬的、背抵着门的身影。


    “你、你怎么了……”姜稚衣小心翼翼地问。


    元策没有回应,似乎仍静止在那里平复着什么。


    该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


    说她什么也没看到?这未免也太假了。


    可除了假装没看到,还能说点什么安慰安慰他?


    姜稚衣憋了半天,努力提起一口气:“……你别难为情,不丢人,我觉得,比画上的好看。”


    第7章


    夜深人静, 两副身穿单薄里衣的“枯骨”并排躺在床榻上,一言不发地盯着头顶的承尘,久久没有对话。


    姜稚衣万万没想到, 本该缠绵悱恻的一夜会是这样的风平浪静。


    她方才就是想着, 当初她被他看见心衣的时候,除了害羞还在担心自己的心衣是否拿得出手, 他或许也有同样的顾虑。


    虽不过管中窥豹, 未见全貌, 大可不吝赞美,夸奖他一番。


    哪知道却把人夸得更加魂不守舍, 举步维艰。


    夸也不行?夸人还夸错了?


    姜稚衣暗暗琢磨着问题出在哪里, 隐约记起宝嘉阿姊当初送来的画册背后还有一些注解, 那会儿没好意思看, 便趁元策沐浴悄悄唤来惊蛰, 让她将那本《风月》拿来。


    翻开一看, 左一眼面红耳赤,右一眼醍醐灌顶,瞪圆了眼睛又张圆了嘴, 终于明白了男子那物多么容易被招惹, 被招惹狠了, 不得纾解还会很难受。更多小说 LTXSFB.cOm


    这便不怪元策在浴房冷静了这么久才出来, 出来以后还与她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距离。


    姜稚衣满脑子想着这些,脸颊一阵阵泛起热意, 半晌过去,终于鼓起勇气打破了沉寂,想问问他还在难受吗——


    “你还在……”


    元策:“我不在。”


    “……”


    姜稚衣缓缓偏过头去,看见元策刀削斧凿过一般的侧脸轮廓紧绷成一线, 被衾下胸膛却隐隐起伏,像盛了一腔晃荡的潮水。


    “你要是难受的话——”


    “我很……”


    “要不我帮帮你。”


    元策一句“我很好”说到一半,最后一个字顿在嘴边,成了迟滞的气音,蓦然转头:“……帮我什么?”


    姜稚衣拉高被衾遮住了脸,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瞅着他,小声道:“我方才临时抱佛脚偷学了一门技艺——”


    “?”


    “你可知想要不难受,有许多殊途同归之法,最简单的,”姜稚衣伸出了自己的手,张开五指晃了晃,“用手就可以……”


    盯着眼下指如葱根的手,元策额角青筋突突一跳。


    见他仿佛被镇住,姜稚衣眨了眨眼,看着他的眼认真赤诚:“你不知道?那我帮你,我已经学会了……”


    ……他若不知道,这半年多是怎么过来的。


    眼看那只雪白的手伸入被衾,元策飞快转过身拿背脊对住了她,闭着眼平息下汹涌的浪潮:“不必,我已经好了。”


    却听身后人安静片刻,低低咕哝:“也不全是为着帮你,其实是我好……”


    元策睁开眼,头皮发麻地僵在了榻上。


    柔软的身躯从背后贴上来,姜稚衣凑到他耳边,出口的热意像幼猫爪子在心上轻挠:“给我玩玩看,好不好?”


    脑袋里轰地一声响,元策张口,说不出“好”,也说不出“不好”。


    姜稚衣将这当成默许,半支起身子,手慢慢向前摸索着,找到了袴沿。


    元策如入定般一动不动,感觉到那只手小心翼翼一寸一探,在一点点接近他脑袋里那根绷紧到极致的弦。


    指尖抓触上来的那一刻,元策天灵盖一瞬间疯狂震荡,用最后的意志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脏。”


    姜稚衣也被这触感惊得指尖一颤,瞪大了眼紧张到大气不敢出,轻轻吞咽了下,出口的话却坚定:“阿策哥哥是全天下最干净的人。”


    夏夜晚风清凉,透过窗门缝隙吹入卧房,吹得屋里烛火摇晃着一抖一抖。


    屋内渐渐弥漫起潮湿溽热的气息,一声声喘息从最初的压抑到放纵,变得像吃人一样凶狠。


    元策平躺在榻,一手在下,一手抱着怀里人,下颌紧压在她头顶心。


    姜稚衣半趴在元策胸膛,手心握着自找的麻烦,又被他抓着手,在不见光的被衾里来来回回,将潮红的脸埋在他肩窝,牢牢闭紧了双眼。


    即便睁着眼也看不见被衾下的模样,还是不敢抬起分毫眼皮。


    忘了是哪时哪刻被元策忍无可忍一般咬着牙抓过了手,原本轻飘飘的动作便成了眼下这般的滔天巨浪,好一阵子过去,手酸得都快没了知觉。


    真是纸上得来终觉浅,一躬行就发现她不行。


    那言两语不是说得挺简单吗?没人告诉她这事这么累呀!


    “还没到时候吗……”姜稚衣带着哭腔的,细若蚊蚋的声音响起。


    元策垂眼看着她,喘着气喉结轻动:“……自己想玩的,就这点耐心?”


    脸颊滚烫,掌心也滚烫,姜稚衣整个人像快热融了一般汗透衣衫,被喷薄在头顶心的喘息激得一阵阵颤栗,腾出的那只手攥着元策的衣襟细细发抖。


    感觉到元策的吻细密落下,从她鬓角辗转至她耳垂,又游走上她脖颈。


    姜稚衣痒得含肩一缩,在这交颈缠绵里仿佛成了快要溺死的鱼。


    疾风骤雨像要将参天的大树连根拔起,风刮得越来越猛,雨势也越来越大,却在临到毁天灭地的一瞬,一刹间全世界静止。


    一声似喟叹似闷哼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姜稚衣五指一顿,头晕目眩着抬起眼来。


    元策在无边的震颤里缓缓垂下眼,看见她因惊讶半张的唇瓣,低头吻了下去。


    半刻钟后,姜稚衣坐在榻上,看元策披了件燕居服,单膝屈地在榻前,拿帕子擦拭过她洗净的手,将一根根手指慢慢擦干,一面擦,一面时不时抬眼盯她。


    明明他什么话也没讲,目光里却好像有万语千言被黏稠的丝线牵拉。


    姜稚衣被他盯得心尖儿发颤,闪烁着目光避开视线,这一转开眼,却又看见榻下面盆里浑浊的水,瞳仁一震,再次闪躲开去。


    元策擦干了她的手指,将她的手翻了个面,轻轻摩挲过她微微泛红的指腹,吻了吻她的指根。


    姜稚衣如惊弓之鸟,倏地把手收了回来:“好、好了,你收拾自己去吧。”


    元策抬头看她:“出过汗不重新沐浴了?”


    “惊蛰不在,我洗不动了……”


    “我不是在?”


    姜稚衣飞快摇头:“……不、不洗了,就这么睡吧。”


    元策看了她一会儿,撑膝起身,俯身在她眉心落下一吻:“那我去收拾下,很快。”


    姜稚衣镇静地点点头,等人走进浴房,再扛不住一脑袋栽进了绵软的被褥。


    过了会儿,又想起什么,悄悄抬起手放到鼻端嗅了嗅。


    分明应当洗干净了,可总觉他的气息还残留在指根。


    并不好闻的味道,却因为属于他,闻着非但不觉讨厌,心口还怦怦作响。


    姜稚衣蹬了瞪腿,拿被衾捂住了红透的脸。


    元策从浴房简单冲了个澡出来,看见姜稚衣侧躺在榻上,拿后脑勺对着浴房,看上去似乎已经睡着了。


    元策走上前去,掀被上榻,低头去看她。


    却见她紧闭的眼下长睫颤巍巍,像受惊的蝴蝶扑动着翅膀。


    胆儿这么小,玩儿得还挺大。


    “我未婚妻睡着了?”元策附在她耳边问。


    姜稚衣闭着眼用力点了点头。


    “今晚不抱着她未婚夫睡了?”


    姜稚衣继续点头。


    “玩完儿就丢。”元策平躺下来,轻轻啧了一声。


    “等天一亮,得有五个月抱不到,也没点舍不得。”


    “也是,那长安城里家中富可敌国的、长相貌比潘安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的——多了去。”


    “反正婚契都在长安,指不定看上哪个新人还能悔婚。”


    ……她才几息没说话,这就已经到悔婚了。


    姜稚衣睁开眼来,转过身瞪他,张开手臂:“给你抱给你抱!”


    元策笑着把人抱进怀里,低头揉了揉她的发顶:“好好在长安,等我来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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