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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爱 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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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听出言外之意。「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薄言知道吗?


    答案是肯定的。


    反而到了这种时刻,温瓷变得更加冷静。


    她好像不觉得意外,手掌贴向胸口,感受到的心跳声与平时无异。


    “感谢你告诉我这件事,不过……”


    “不过什么?”喻淮安问。


    温瓷听到自己说:“他是不是置身事外并不重要。”


    喻淮安不解:“姐姐,为什么?”


    温瓷不答反问:“喻淮安,问你个问题。”


    “什么?”


    “如果,我不是温家的温瓷。”她说,“你会冒这么大风险,把这件事告诉我吗?”


    在这段沉默的空白里,温瓷笑了笑:“因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啊。”


    她轻声道,“我不可能是唯一的目的。”


    唯一还好的是,他恨温家的原因呢?是什么?


    第4章 绝望


    这么久以来, 温瓷一直在为十年前伤害他的那句话赎罪。


    她知道,薄言自负的外表下,骨子里极其敏感。


    当初年少, 她说的话只追求当下的效果,却没有想过对方会不会耿耿于怀一辈子。明明他那么骄傲, 又那么自卑, 要多不容易,他才会鼓起勇气过来找她。


    那天,温瓷没猜错的话, 他是准备表白的。


    但她此刻只记得在说完那句话后, 少年逐渐黯淡的目光。他依然站得笔直如松,身后脊梁骨却像被一寸寸踩断了似的慢慢匍匐下来。


    夕阳照在他身上很美,那一刻像极了小说的be结尾。


    而故事最最开始的地方,是她不知道的。


    父亲早亡,母亲抽烟喝酒恋爱脑, 这一点也很像小说。


    可是摆在年少的薄言面前的是现实, 他没有办法轻而易举地,像翻书那样揭过去。


    在薄言没有记忆的三四岁, 他是在邻居奶奶家渡过的。


    如今别人说起来还觉得很。


    一个单亲母亲, 把这么大的孩子留在家里,自己失踪了。离谱到警察局上门,展开失踪人口调查, 又想着要不要把孩子送去福利院。『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


    还是隔壁年过半百的奶奶看不下去, 签了知情书, 说把孩子暂时放在她家里养, 以免孩子的妈妈突然回来, 不至于看不到孩子而着急。


    怎么可能着急呢?


    真在乎就不会一声不吭消失了。


    后来慢慢记得点事了, 消失的母亲突然回来,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形容憔悴,像历经了什么苦难归家。那天晚上,薄言吃过晚饭后跟女人回了家。


    家里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连被子都冷得不像话。


    她好像并不知道这个年纪的小孩需要什么,把他放在床上,关了灯。屋里黑漆漆的,也没有暖气,安静得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但薄言不觉得冷,蜷缩在一角,心里想的却是:真好,他再也不是别人口中没有爸妈的野孩子了。


    野孩子的标签似乎永远都甩不掉。


    时间长了,薄言并没有发现日子往好处走。


    他依然没人管教,吃冷的饭,睡冷的被窝。偶尔隔壁奶奶看不下去,会在家人的白眼中偷偷给他送吃的。他坐在单元楼的墙根吃饭,经常可以听到邻居家并不收敛的嗓门。


    “亲妈都在,用得着你管?你管人家吃冷的热的呢?”


    “妈,不是我说,你看他亲妈回来了也没说感谢一下咱们家过去两年给她看孩子。就算不出钱吧,嘴上意思意思有吗?我们干什么瞎操这个心,人压根不领情!”


    “有爹妈生没爹妈养的多得是,你管的过来?”


    还有一次是楼下的中年夫妻。


    男的那个说:“孤儿寡母我看她又不出去上班,哪来的钱?肯定是那些男人给的啊。”


    “什么男人?”


    “你没看到?那女的经常带不同的男的回来。”男人嘿嘿一笑,“别的不提,那女的虽然不年轻了,脸和身材还是不错的。那个屁股翘的,不知道操起来……”


    “要死啊你个老畜生!”


    紧接着是乒乓作响的锅碗瓢盆声。


    薄言听着闲言碎语大口吃完饭,把碗洗干净了摆在邻居家门口。


    他敲了敲门,听到奶奶一轻一重的脚步声才转头离开。


    别人在背后议论的那些话一句不假。他的母亲无用,情绪化,恋爱脑,一而再再而三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语,她经常指着那些不同的男人跟他说,“叫叔叔,妈妈在跟这个叔叔谈恋爱,以后叔叔会常来我们家。”


    说常来的男人一个都没再来过。家里的那点积蓄倒是越来越少。


    那时候薄言判断家里的经济条件唯一的标准只有晚饭。


    菜变少了,饭变稀了,家里快揭不开锅了。


    在他上初中的那年,母亲再度陷入爱河。


    她每次谈恋爱都是这副模样,薄言从习惯变为漠然。他看着她化着愈发浓烈的妆早出晚归。有时候兴高采烈,像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有时候又苦着脸,吃着吃着饭眼泪就刷刷往下掉。


    掉眼泪的次数多了,薄言就知道,她又被甩了。


    在他厌恶的目光中,她一遍遍不厌其烦地自述:他是爱我的,他会回来接我的。


    薄言心想,怎么可能回来接你。


    家里的积蓄都被骗走,还留下一屁股债,他疯了才会再回来。


    那个男人果然没再出现,和以前每个来家里做过客的“叔叔”一样。


    只不过这次薄言的母亲似乎很受打击。


    在某个平凡的早晨,薄言起床后习惯性地看向门口,大门链条散着,摆在地上那双她最喜欢的红色高跟鞋没在。小小的客厅一眼就能看到摆在桌上的,异常丰盛的早餐——一碗豆浆、两个包子、小半袋油条。


    他坐下,安静地吃完早饭。吃到最后,手指竟然有些发抖。


    那天晚上从学校回来,高跟鞋依然不在。


    第二天,还是不在。


    第三天,也没有。


    第四天……


    看吧,他又被抛弃了。


    这虽然不是第一次,但它是记事以来的第一次。


    在最初几天的情绪狂潮过后,他忽然安静下来,把破旧的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在枕头下翻出他母亲抽剩半包的香烟,被压得已经变了形,像极了现在这种压得变了形的生活。墙上还贴着她自我欣赏时刻最喜欢看的写真。


    在她杳无音信的那个月,薄言愈发平静,撕下写真。


    照片上她穿着影楼的红裙,笑得一脸廉价。


    他与照片上的女人四目相对,冷心冷肺地说:“希望,你不是死了。”


    念完初中,属于他的义务教育已经过去。


    他打算找点事情给自己做,给小朋友补习,替人跑腿,偶尔也会去黑网吧干点网管的活。总之能赚钱的都会去尝试,他想要快速攒到第一桶金,这样才有资格安安心心地上完高中三年。他知道,像他这样没权没势的人,拿不到漂亮的学历是很难有出路的。


    薄言的成绩很稳定,稳定到市里几所重点高中都抢着收录他。


    他先在其中一所高中上了两年。高三来临之前,偶然得知邻市有一所私立学校在大力招收优秀生源,那边给出的奖学金丰厚到不可思议。


    他试着把成绩单投了过去,很快,招生办的人找上门来,要替他办理手续。


    那笔巨款落在自己账户的时候,他仿佛看到了另一重世界。


    果然,成绩单是他唯一的武器,可以敲开那所贵族学校的门。


    这笔奖学金,很大程度上缓解了生活上的压力。他所需要做的,就是保持这股优势,永远站在排行榜的第一,永远做老师眼里最令人喜欢的学生。


    这是眼下他的生存方式。


    新的城市令人感到陌生,不过好在对薄言来说哪里都一样。


    他租了一间房,白天身处衣着鲜亮的校园,晚上回到脏乱差的城中村。辛德瑞拉的马车过了午夜消失,他的世界是从午夜才开始。等太阳升起,脏脏和破旧才会离他远去。


    学校的生活乏善可陈。


    他几乎没什么记忆。


    直到有一天,薄言在课间听到教室后面在讨论。


    “哪里?哪里出命案了?我草牛逼啊,我们这儿还能出命案?”


    “就在咱们区,我听说是个跟人私奔的女的。好像和情夫起了争执,被一刀捅死了!那女的年纪也挺大了还跟人玩儿私奔,笑死。死了都没家人认领,尸体一直摆在警察局呢!”


    “这么内幕你怎么知道?”


    “你别忘了我爸可是区警署……”


    薄言刷题的笔微微停顿,几秒后继续落下。


    那天放学后,他鬼使差往话题中听到的那个出事地点走。


    命案不常发生,所以街头巷尾的话题都与案件有关,不需要特意打听就能知道最新进展。连续几日,他只是绕了些路,路过那片区域,却什么都没做。


    人们口中的话题更新速度很快。


    在这桩案件逐渐快被遗忘之前,终于听说有人来认领了尸体。是从很远的、消息闭塞的山区来的——山里的老姑娘跟人跑到大城市,又被情人杀害——这样烂俗的故事。


    那天,薄言没有很快离开。


    他像卸了全身的力气般颓然坐在路边,对面是家咖啡店,店里的光看起来很温馨。与马路这头的他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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