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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青梅竹马大破官银案,南辕北辙误上贼寇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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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州府的街市因为大观湖上的变故而提前宵禁,店铺前的灯笼都已熄灭,在一片漆黑的夜色中,陆湛青与陈燕舞两人飞檐走壁,赶往‘来客轩’客栈。更多小说 LTXSFB.cOm


    “湛青姐!你快一点!明明武学境界比我高,怎么磨磨蹭蹭的跑在我后面?”


    陈燕舞站在民宅的屋顶上,双手叉腰,回头催促陆湛青跟上。


    “急着去见你的青梅竹马吗!老娘刚才肏你累得腿软,怎地?!”


    陆湛青被陈燕舞这个外表千金内里淫娃的小丫头整得很不爽。


    “嘘!湛青姐你小点声!你嚷嚷什么!好好好,我不催了。”


    虽然街市上没有一个人,但陆湛青刚才扯着嗓子说出污言秽语,让陈燕舞脸羞红了。


    “湛青姐,你给我闻闻。”


    陈燕舞抬起手臂,伸到陆湛青面前。


    “干嘛?”


    陆湛青不解。


    “你闻闻看我身上还有没有你阴精的味道。”


    陈燕舞说。


    “唔~嗅嗅。没了,怎么啦?怕你皇甫韶华闻出来,得知你是个放荡的女人~?”


    陆湛青坏笑道。


    “去死啦!我......我与韶华哥哥多年未见,自然想给她留下一个好印象。”


    陈燕舞忸忸怩怩。


    “哈~你还真是又当又立呢~明明已经和我缔结磨镜之交了,怎么还惦记着别的男人呢~”


    陆湛青找到机会就要膈应一下陈燕舞,她顺手用力捏了一把陈燕舞浑圆的小屁股,没想到这一捏,陈燕舞立马发出一声娇嗔,方才陆湛青内射的阴精竟然顺着陈燕舞的阴唇里滑出来,浓白的阴精黏在了陈燕舞的大腿上。


    “咦呀~湛青姐,轻一点~”


    陈燕舞扒开陆湛青捏着自己屁股的手,但她脸上满是红晕,显然她很喜欢陆湛青的触碰。


    “你...这,这怎么回事,我的阴精还没排干净吗?”


    陆湛青也懵了,她以为陈燕舞会用嫌恶的眼死盯着自己,没想到陈燕舞竟然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而且她竟然还用内力夹着内射进自己阴道里的阴精。


    “呼呼~湛青姐,我就直说了吧,韶华哥哥是我的,而你...嘻嘻,你,我也要~谁让你有一根这么大的扶她肉棒呢~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是我的磨镜之交,我可是第一次让别人的阳物进入我的身体,这种事你不觉得很值得纪念吗~所以,我打算用阴道夹着你送给我的阴精,然后去见韶华哥哥~”


    陈燕舞突然一手扶住陆湛青的傲人乳房,另一只手则搂住了陆湛青的翘臀,娇声娇气的说道。


    陆湛青被陈燕舞的突然示好给惊到,她后退了一步,脑海里满是刚才被陈燕舞榨干的模样,曾经夜御十女的陆湛青怎么也想不到,如今攻守之势异也,自己当下竟然被一个淫娃小丫头给拿捏了。


    “嘻嘻~好啦,走吧湛青姐~自己的磨镜之交要夹着自己的阴精去见青梅竹马,这种事,难道你不兴奋吗~我反正是很兴奋哦~”


    陈燕舞笑盈盈的边说边在房顶上跳跃向前。在陆湛青眼里,这个淫乱的千金大小姐玩的花样,她是从来没见过,但陆湛青不得不承认,千金大小姐陈燕舞的阴道是那么的紧致嫩滑,以至于让她看到陈燕舞露出哪怕一寸肌肤就会肉棒充血,幻想着用肉棒顶烂陈燕舞的小穴。


    陆湛青很不情愿的承认,自己被陈燕舞这个小丫头给套牢了。


    “疯婆娘......”


    陆湛青运起轻功,跟上前面的陈燕舞,嘴里言不由衷的小声嘀咕了一句。


    ‘来客轩’客栈,为了吸引住客,不仅在店门口挂上了一盏灯笼,大堂内亦是灯火通明。


    陆湛青与陈燕舞刚一跨进客栈就看到皇甫韶华正坐在大堂里。


    “湛青姐!你去哪了?我本想约你去探查一下大观湖的情况,但不知你去哪了......这是?陈...陈燕舞!你...你怎么来这了?”


    皇甫韶华看到陆湛青身旁的陈燕舞,惊讶的跳起来,但又急忙侧过身,生怕与陈燕舞对视。


    陆湛青对皇甫韶华的反应感到疑惑,按理说,青梅竹马相见,不说喜极而泣,起码也是喜出望外吧,但自己的义弟居然就把陈燕舞晾在一边,话都说不出来。陆湛青扭头看看陈燕舞又看看皇甫韶华,气氛颇为尴尬。


    “......愣着干嘛,去呀...”


    陆湛青见身旁的陈燕舞也不言语,明明刚才还扬言“要夹着淫水和精液去见青梅竹马”,结果现在成了怂包。


    陆湛青拍了一下陈燕舞的肩膀,推她上前,陈燕舞毕竟还是个少女,虽然有了磨镜之交,但面对自己心仪多年的韶华哥哥,还是将她那青涩的少女之情展现得淋漓尽致。


    “我...额,韶华哥,是我呀,燕舞......这么些年,你为什么不回来啊!”


    陈燕舞先是支支吾吾的搭腔,但不知为何,她的音调突然抬高,站在一旁的陆湛青能听出来,陈燕舞的语气中带着哭腔和一丝责备,这对青梅竹马似乎有着一段难以启齿的往事。


    “我......一直在修行......叔,叔父和叔母身体还好吗?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皇甫韶华结结巴巴的拉家常,想以此打开话题,但这个青涩的美少年对应付女人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嗯嗯,爹爹和母亲都好,你知不知道他们也一直在找你啊!我离家出走也是为了找你啊!韶华哥,跟我回去吧。”


    陈燕舞激动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哭腔越来越大,话都快说不清了,她主动拽起皇甫韶华的胳膊,示意两人曾经那紧密的羁绊。


    “我...燕舞,你不明白,我不能回去,我很感激叔父叔母关心我,但......我回不去了,他们内心中是不可能再接纳我的......”


    皇甫韶华转过身,看着眼泪汪汪的陈燕舞说道。


    “胡说!爹爹和母亲把你视作己出,就算......就算发生过那件事,他们也早已不放在心上,因为那是我的错啊......韶华哥,求你了,跟我回去吧。”


    陈燕舞的声音越来越大,她拽着皇甫韶华的胳膊来回晃动,像一个悲痛的少女那样恳求着皇甫韶华给出回应。


    皇甫韶华低沉着脸,他那原本俊美开朗的脸庞因内心的挣扎而扭曲,在短暂的沉默后,皇甫韶华突然甩开陈燕舞的手,坚决的吼道:


    “我不回去!”


    皇甫韶华的怒吼吓得陈燕舞蜷缩起了身子,陆湛青则被惊得瞪大了双眼,就连账房里的客栈老板都被吓得停下了打着算盘记账的手。


    整个客栈大堂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不敢作声,一向温柔的皇甫韶华竟突然爆发,这让陆湛青第一次见识到了自己义弟心中的阴霾,而从小一起长大的陈燕舞则用恐惧且难以置信的眼,慌张的看着自己的韶华哥哥。


    陆湛青站在陈燕舞身后,瞥见陈燕舞阴道里的阴精正如潺潺的流水一样,顺着陈燕舞的大腿滑落。陆湛青猜测,可能是皇甫韶华的突然爆发,吓到了陈燕舞,让她本来夹紧的括约肌松弛了,导致阴道里的淫水混着阴精漏了出来。


    陆湛青虽然不清楚自己的义弟和陈燕舞曾经发生了什么,但很明显,皇甫韶华的怒气有一部分是来自于陈燕舞,若是此时让皇甫韶华发现陈燕舞夹着污秽之物来相见,恐怕他会恨陈燕舞一辈子。


    陆湛青心中暗骂自己多管闲事,但却一个箭步迅速来到陈燕舞身后,她借助陈燕舞的身子遮挡,将手掌伸到陈燕舞的胯下,用两根手指快速插进陈燕舞的阴道里,堵住正不断从阴道内涌出的淫水和阴精。


    “唔嗯!”


    陈燕舞感到异物侵入了自己的阴道,本来被皇甫韶华吓得僵硬的身体猛的一惊,娇喘也随之而来,陈燕舞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但她回过来便明白了,自己阴道里夹着的阴精正不受控的溢出,湛青姐是来帮她堵住淫水,避免遭到皇甫韶华的怀疑。


    说真的,陈燕舞此时非常感激陆湛青,她也没料到皇甫韶华突然动怒,吓得自己几乎失禁,如果此时让韶华哥知道自己是个淫荡的女人,那这段青梅竹马的关系就会结束了吧。


    陈燕舞死死咬住下唇,尽可能不让自己发出呻吟,同时她也在迎合陆湛青插入阴道的手指,陈燕舞弯下腰,同时抬高自己的屁股,她想让阴道里残留的阴精回流进子宫里,但是她这一弯腰,陆湛青塞在她阴道里的手指反而更进一步深入了陈燕舞的肉穴里。


    “哈啊~!唔嗯...”


    陈燕舞再一次不受控的发出一阵呻吟,陆湛青深怕她在皇甫韶华面前露馅,急忙开口搭话,转移皇甫韶华的注意力。


    “韶华,虽然我不清楚你们两个曾经发生过什么,但是当面对着女生咆哮,可不是立志要成为大侠的人会做的事。”


    陆湛青提醒道。


    皇甫韶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的确太过激,他惭愧的把头扭朝一边不敢直视陈燕舞的眼睛,但他并不知道陈燕舞正被陆湛青的手指插得满脸潮红。


    “唔嗯...呃唔唔~”


    陈燕舞一边低声呻吟一边拍了拍陆湛青的手,示意她自己阴道里的阴精已经回流进子宫,可以把手指抽出来了。


    皇甫韶华听到了陈燕舞的呻吟,他以为陈燕舞被自己恶劣的态度吓哭了,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皇甫韶华一脸茫然的望向陆湛青,用恳求的眼希望陆湛青说句话来救场。


    作为年长的义姐,陆湛青心领会,她缓缓的拔出插在陈燕舞阴道里的手指,在陈燕舞富有弹性的臀肉上蹭掉手指上黏着的淫水,随后开口道: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韶华,这是你与陈燕舞的私事,找个时间你们俩私下好好聊聊吧,让我们先来解决当下的事情。”


    陆湛青悄悄扶住陈燕舞的腰帮她直起身来,随后拉着两人坐到大堂的桌前,并将与陈燕舞相遇后得知的事情告诉了皇甫韶华,当然了,陆湛青并没有将爆肏陈燕舞的事情说出来。


    “小舞,你怎么能做这么危险的事?!叔父和叔母知道吗!”


    皇甫韶华听了陈燕舞的计划以后,他本能想要保护陈燕舞的心情让他用带有责备的口吻质问陈燕舞。


    “唔...爹爹目前还不知道......但有什么关系嘛!要是让那些京官知道了,那些老狐狸肯定会为了攫取政治利益互相踢皮球,等他们派人来苏州,那些饥民早就饿死啦!”


    “哈哈,意思是你老爹也是个老狐狸咯~”


    陆湛青打趣道。


    “你不说话会死吗!总而言之,我打算劫走被盗的官银后,之后飞鸽传书给我爹爹,他会派遣得力干将来苏州接收官银。这样我们也能从这件事里脱身。”


    陈燕舞自信的说。


    “你要把官府的人叫过来!?”


    皇甫韶华和陆湛青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喊出来。


    “呃?怎...怎么了嘛?”


    陈燕舞被两人的惊叫整懵了。


    “小舞,我决不能在官府的人面前露面。”


    皇甫韶华严肃的说。


    “唔~我倒是知道某个人打算做的事情不能见光,但韶华哥你为什么不能见官府的人啊?”


    陈燕舞口中的“某个人”指的就是陆湛青,因为她与陆湛青达成了协议,陆湛青将私下分走一百万两官。


    陈燕舞坐在陆湛青身旁,悄悄的用肘子顶了一下陆湛青,然后又问皇甫韶华。


    “这个......小舞,你有所不知,我此次离开道观就是要闯荡江湖,并查清我父母遇害的真相。前些日子,我与湛青姐在应天府相遇,却莫名其妙的被白晖大哥追捕,成了通缉犯。若是遇到官府的人,肯定会被继续追捕,那我还如何查明父母被害的真相。”


    皇甫韶华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嗯?白大哥?你遇见了白晖大哥!?”


    陈燕舞回想起自己与皇甫韶华还是个孩子时,白晖大哥曾教过他俩习武。


    “是啊......但白大哥却把我当作通缉犯了。”


    皇甫韶华苦笑道。


    “嗯,我明白韶华哥为什么不愿跟我回去了......”


    陈燕舞虽然看似是个古灵精怪的少女,但她的脑子很灵光,马上就反应过来,韶华哥想要追查父母的死因,那就绝对不能和在官府当差的白大哥有交集,否则白大哥肯定会把韶华哥押解起来送到自己老爸面前。


    “抱歉,小舞......”


    皇甫韶华再次低下了头。


    “嗯,决定了,我不会再劝韶华哥回去了,我要跟着韶华哥一起走,让小舞帮你一起查清你父母遇害的真相。”


    陈燕舞用坚定且热情洋溢的语调高声说道。


    “什么!不,不行,我此行危险重重,我不能连累你!”


    皇甫韶华说话依旧不过脑子,他丝毫没有考虑过陈燕舞的觉悟。


    “哈?你初入江湖就给自己找了个义姐,湛青姐和你一起就可以,我就不行?难道你是觊觎湛青姐的美貌而嫌弃我吗~”


    陈燕舞假装生气,用带着戏谑的口吻质问皇甫韶华。


    “这...才不是这样......”


    皇甫韶华被陈燕舞这么一说,脑海里马上浮现起自己和陆湛青在野外交合的场景,瞬间羞红了脸。


    “嘁...你们两个青梅竹马斗嘴别带上我。要我说,韶华你就带着燕舞吧,她也有些三脚猫功夫,人多力量大,这样我们闯荡江湖也能相互照应。”


    陆湛青双手抱胸,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却说出了作为年长大姐的理性判断。


    “三脚猫功夫!你说谁呢,毒蛇女!”


    陈燕舞猛拍了一下桌子。


    “还能有谁。不服气的话我再跟你打一架如何。”


    陆湛青看都不看陈燕舞一眼。


    “你你你...!哼,你等着!”


    陈燕舞气得嘟起了嘴。


    “哈哈哈...真没想到,你们二人刚认识没多久,就能谈笑自如,关系真是融洽。”


    皇甫韶华看着拌嘴的湛青姐和陈燕舞,不禁回想起自己小时候与陈燕舞一起生活的快乐时光。


    “哼!谁跟这个毒蛇女关系融洽了。”


    陈燕舞别过脸去。


    “嘁...臭丫头。”


    陆湛青依旧双手抱胸,小声嘟囔。


    陈燕舞自己也觉得怪,在她面前,一个是青梅竹马的韶华哥,一个是自己刚结交的磨镜之交,她暗恋皇甫韶华的心情是真的,她对陆湛青的迷恋亦是真的。陈燕舞的少女心因面前的两人而蠢蠢欲动,她之所以想要跟着皇甫韶华一起闯荡江湖,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出自私心,那就是她不愿意离开皇甫韶华和陆湛青,陈燕舞对这两个人都不愿意放手。


    但陈燕舞必须小心的维持这段三角关系,她不能让心爱的韶华哥知道自己与他的义姐发生了性关系;但陈燕舞不知道的是,皇甫韶华与他的义姐陆湛青之间也早已有过翻云覆雨的性爱。


    “总而言之。计划就是赶往大观湖,先把银子捞出来。你说你们戏班的姐妹们已经提前去大观湖了,我想问问你们打算用什么办法把那么多银子捞上来。”


    陆湛青对自己的武功还是有自信的,解决几个官差不是大问题,但问题是,光凭武功可没法捞起几百万的官银。


    “戏班用来搭建戏台和幕布的吊轮,你见过吗?”


    陈燕舞一脸自信的翘起二郎腿。


    “呃......这个...反正就是和转轮差不多的东西吧。”


    陆湛青显然不愿意在一个比自己年纪小的孩子面前展露出自己没见过世面。


    “呵......看来你是没见过了...”


    陈燕舞撇过脸。


    “嘁...”


    “我们先让人潜入水里,把装官银的箱子挂上吊钩,之后就能把箱子捞出来,不过可以预见的是,何长治那个狗官肯定也会趁着晚上派人打捞,到时候就麻烦湛青姐用揍我的功夫去教训一下那些狗官差了哦~”


    陈燕舞拍了一下陆湛青的肩膀,戏谑的说道。


    “哼~”


    陆湛青已经懒得搭理陈燕舞了,只是刻意的发出一阵阵鼻息。


    “韶华哥你的水性......呃,算了,你还是帮我把箱子拽上来吧,毕竟你也是男生嘛。”


    陈燕舞的计划十分周详,把皇甫韶华和陆湛青安排得明明白白,两人就安安静静的听着,不再多嘴。


    “寅时三刻了,再过一个时辰就要日出了,已经耽搁太久了,我们该动身了。”


    陆湛青听到街市上更夫的敲锣声,率先打破了这轻松的聊天,提醒皇甫韶华和陈燕舞。


    三人趁着夜色急忙赶往大观湖。


    陆湛青一马当先跑在了最前面,劫道这种事在她还是绿林强盗时没少干,所以陆湛青很清楚,“接货”的时候往往最危险,必须要有人先到“接货”地点看看有没有埋伏。


    官差特别喜欢“守株待兔”这一招,陆湛青曾经在劫道的时候就吃过亏,官差通常都会埋伏在接货点,等“人”和“货”都出现了,突然杀出来。01bz.cc如果,‘风邱子’戏班的人已经开始打捞作业,那可能就危险了,对于埋伏的官差来说,这是出手的好时机。


    距离大观湖尚有一段距离,陆湛青就听到了马的嘶鸣和车轮滚动的声响。她立即蹲伏在房顶上,示意身后的陈燕舞和皇甫韶华停下脚步。


    “不妙了......”


    陆湛青站起身遥望不远处的大观湖,只见十几官差手举火把,将戏班的戏子团团围住,戏子们手脚被绑躺在地上,情况十分危急。


    “这...这是怎么回事!?”


    陈燕舞不敢置信,而陆湛青则一言不发,她很明白提前到湖边打捞的戏子们遭到埋伏了,而摆放在水边的吊轮说明,银子已经捞上来了。陆湛青环顾四周,没有发现显眼的箱子,从刚才听到的马蹄声判断,官银肯定被转移了。


    劫道败露这种事陆湛青也不是头一次遇到,她思索着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抓一两个“舌头”问出官银被运到了何处,然后直接去劫官银。由于官差只抓了戏子,并不清楚陆湛青、陈燕舞和皇甫韶华躲在何处,这样最好,官差拿到了官银却不知还有同伙,必然放松警惕,这是劫走官银的大好机会。


    “看到那个小巷里那个落单的皂吏了吗,我去制住他,你们俩不要声张,跟着......!”


    “你们这群狗官!放开她们!”


    “小舞,我来助你!”


    陆湛青本想隐秘行动,结果话还没说完,陈燕舞就一个纵身跳到包围圈之中,她那个没脑子的韶华哥哥也毫不犹豫的拔剑而上。


    “没救了......蠢死了......”


    陆湛青看着这对笨蛋情侣一拥而上去和官兵死斗,她真是没眼看了。陆湛青顿时感觉浑身无力,不过万幸的是,那群皂吏官兵并不是两个习武之人的对手,她稍微放下心来。


    陆湛青发现她刚才盯上的那个落单官差听到了动静,刚想跑出小巷子,突然就被从天而降的陆湛青一记点穴放倒。陆湛青将官差绑起来,转头一看发现皇甫韶华的战斗也已经结束,十几个官差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


    “快说!官银呢!”


    陈燕舞拽起一个兵丁怒斥。


    “哈哈,臭丫头,敢劫官银,我看你是活腻了。”


    兵丁骂骂咧咧,一脸痞笑,但他没有发现陆湛青提着缠蛇剑走了过来。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陆湛青直接用剑挑了这个兵丁的脚筋。


    在兵丁痛苦的嚎叫声中,陆湛青面不改色的蹲在兵丁面前,捏住他的脸,死死瞪着对方的眼睛,陆湛青那清秀的凤眼顿时犹如毒蛇般阴狠。


    “官银哪去了?”


    陆湛青无视兵丁的哀嚎,平淡的问道。


    “啊啊啊......!呃啊啊!运...运到何大人府上了......饶...饶命啊啊啊啊啊!”


    兵丁话音刚落直接就被陆湛青割了喉咙,这一举动吓得在场所有人呆在原地。


    “湛青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皇甫韶华缓过来向陆湛青大喊道。


    “灭口。”


    陆湛青提着剑头也不回的走向剩下的几个兵丁,挨个灭口。


    “湛青姐!等等...别!只是劫官银不至于杀人吧!?”


    陈燕舞急忙拦在陆湛青面前。


    “是吗?那我问问你,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些人?”


    陆湛青甩掉剑上的血迹问道。


    “......当然是放了他们啊,他们只是贪官的狗腿子,他们没有伤害百姓啊!”


    还没等陈燕舞开口,皇甫韶华就抢先开口喊道。


    “呵呵~放他们回去找人来杀我们是吗?让他们走漏了风声我们都得死!”


    陆湛青被皇甫韶华和陈燕舞的幼稚给气笑。


    “不行!我不能让你随便杀人!”


    皇甫韶华愤怒的拔剑挡在陆湛青面前。


    “我真是无话可说了......老娘早晚要被你们害死!喂!戏班的小妞们,把这些人藏起来...别愣着啊!”


    陆湛青朝那些被吓瘫的戏子们吼了一嗓子,随后把所有兵丁都给点了穴,交给戏子们处理。


    “我懒得和你们解释,走了,赶快去何长治的府邸。”


    陆湛青收起缠蛇剑,直接跃上屋顶离开。


    皇甫韶华看着地上的尸体,又想了想陆湛青说的话,不由得陷入深思。


    何长治的府邸位于苏州府中心区域,一座青砖白瓦的三进院四合院矗立在中城商坊街,似乎是为了防贼,何府四处都点着火把与灯笼,府内的家丁则在四处巡逻。


    当陆湛青三人赶到何府外时,正好碰见何府的人正在搬运最后一箱官银。陆湛青跳上一处屋顶发现,家丁把官银搬进了何长治的正房。


    “数十个大箱子放进正房,太过显眼,八成有暗门可以通向地下室。”


    陆湛青分析道。


    “湛青姐,我们怎么进去啊?”


    陈燕舞问到。


    “用来藏见不得光的东西的地下室,不会只有一条进出的通道,为了能够随时转移货物,必然还有一条通向院外的通道。只要能找到这条通道,想找到官银易如反掌。跟我来!”


    陆湛青跳下屋顶来到院外探查。


    皇甫韶华和陈燕舞一脸茫然的跟在陆湛青身后,而陆湛青不时的翻找墙根下的泥土,不时用剑挑开杂草。直到陆湛青刨开一个土坑,便叫皇甫韶华和陈燕舞过来看。


    只见土坑下的树根有着明显的断面切口,并且四周还有不少碎石子,被埋进了土里,陆湛青顺着强根继续刨开沙土,将剑插入土中十寸左右,便顶住了坚硬的石块。


    “找到了,这里就是密道。走向是......”


    陆湛青将插入土中的长剑朝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划动,以此来确定密道的走向,陆湛青三人顺着找了两刻钟,抬头一看却发现已经走到了一家空的商坊门前。


    陆湛青示意身后的两人不要出声,三人躲在墙边并未发现有家丁守在门口,陆湛青推测将通向外部的密道入口选在一家空的门店,就是为了避人耳目,如果加派人手驻守,反而会引人怀疑。


    门店的大门被铁链和锁头锁住,陆湛青从腰包里取出开锁工具,不一会就撬开了锁头,陆湛青很自然的就推门而入。


    “喂,湛青姐以前到底是干嘛的呀?”


    陈燕舞凑到皇甫韶华耳边小声的问。


    “我也不太清楚......总之,不会是什么白道生意......”


    皇甫韶华同样一脸无奈,但他从没有过多的追问,他只觉得湛青姐守住和自己约定,不要滥杀无辜就行。


    “杀人、劫财、撬锁.......唔,这怎么看都像是混黑道的吧。”


    陈燕舞吐槽道。


    “你们俩搁那嘀嘀咕咕说什么呢!?韶华,点一根蜡烛。”


    陆湛青命令道。


    “哦哦!好的,湛青姐!”


    皇甫韶华从包里取出火折子,燃起一根蜡烛走到陆湛青身边。


    “唔嗯,我看看......”


    陆湛青借着烛光,用剑柄在屋内的石墙上敲敲打打,仔细的聆听发出的声音,当她听到空洞的回响时,便确定密道的暗门正藏于此。


    “确定是这里吗?这种暗门应该不可以从外面打开吧?”


    陈燕舞斟酌道。


    “唉......动动你的小脑瓜,一扇用来逃命的暗门,如果只能单向开门,要是外面的人把门从外面堵上了,里面的人怎么办?所以,这扇暗门必然是双向可开的,设置这种逃生暗门,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隐藏,不能让别人知晓暗门位置。但很可惜,何长治碰上了我,这种密道和暗门隐藏得实在太没水准了。门是找到了,现在的关键问题是,开门的机关在哪?”


    陆湛青一边给两个初入江湖的雏鸟科普,一边在屋内兜兜转转,寻找一切可能用来藏匿开关的地方。皇甫韶华与陈燕舞也有样学样的找开关,但是他俩完全不知道从何找起。


    忽然,陆湛青的目光停留在了墙角的壁橱上,壁橱通过凿开墙壁上的凹口做成,壁橱内散乱摆放着书卷和一些不值钱的古玩。皇甫韶华意识到陆湛青发现了端倪,于是赶忙递上蜡烛。在烛光下,陆湛青发现这些摆放在壁橱内的器具都沾满了灰尘,甚至结了蛛网,唯独一个毫不起眼的墨石砚台纤尘不染,这说明砚台不时就会被挪动。


    陆湛青小心翼翼的抬起砚台,砚台下面压着的一块方砖随即缓缓抬起,借着三人便听到墙砖摩擦的声音,不一会由石砖组成的暗门便平移缩进了墙内,幽暗的密道出现在三人面前。


    “好了,搞定。”


    陆湛青得意的说,接着便要往密道里走。


    “等等,湛青姐,我们现在确定了官银的位置,也找到了密道,那现在只要让小舞把这些情况告知叔父不就行了吗?再说,我们三个人也不可能带走那几大箱官银啊。”


    皇甫韶华的脑袋终于灵光了一次,但是他并不知道,陆湛青打算私吞一部分官银。


    “咳咳,我认为如果要治何长治的罪,那还需要一些更确凿的证据。你想,何长治贪污赈灾粮款,那必然需要篡改苏州府的粮款账簿,找到那本账簿然后一同交给陈燕舞的父亲,这样才能有理有据的让何长治受到惩罚。你说呢?”


    陆湛青赶忙编了一个听上去合情合理的借口搪塞了过去,这番话让陈燕舞都听呆了,她首先惊讶于陆湛青混迹江湖的道行,因为自己虽说要替天行道,但却没考虑到用什么办法来惩治何长治,其次是陈燕舞惊讶于陆湛青这撒谎不眨眼的功力真不是盖的。


    “唔,湛青姐此言有理。不愧是湛青姐,小弟受教了。”


    皇甫韶华对陆湛青佩服得五体投地,对着陆湛青作揖。知道其中缘由的陈燕舞看着人精陆湛青和被骗得团团转的韶华哥,整个人都傻了。


    “咳咳,也没有你想得那么厉害啦,哈哈。那么,燕舞和我一起从密道进入何府,拿到账本。韶华,你留守此地,万不可离开,折扇暗门是我们撤离的唯一通道。”


    陆湛青吩咐道。


    “我要和你们一起去!”


    皇甫韶华坚定的说。


    “这种时候就别想着英雄救美了。我知道你担心燕舞,有我在你大可放心。况且,在狭窄的密道里若是遇到战斗,你的腿脚功夫和硬剑可能处于劣势,而我的软剑和陈燕舞的红尘绫在室内战斗具有优势,明白了吗。”


    陆湛青又编出一堆理由哄住了皇甫韶华。


    “湛青姐,我......我也担心你......”


    皇甫韶华的声音细若蚊声,但他这一单纯且真情的告白让陆湛青这个久经江湖与情场的人竟然老脸一红,双方都沉默了。


    “哎呀,磨磨唧唧的,刚才还在湖边杀人灭口的湛青姐怎么这般忸怩,还有你韶华哥,都什么时候,还对着湛青姐发情!?”


    陈燕舞看出了陆湛青与皇甫韶华之间的尴尬气氛,一边打趣的说一边拖着陆湛青的手走进密道。


    密道内陆湛青与陈燕舞一前一后,沉默不语。


    陈燕舞心中一团乱麻,她忘不了方才皇甫韶华对陆湛青含情脉脉又充满羞涩的告白,也忘不了陆湛青愣在原地,双颊红晕的可爱模样。


    ‘可爱’,这个词用在湛青姐身上真是违和感十足,陈燕舞不禁这么想,这个宛如蛇蝎的娇艳美女完全跟‘可爱’一词不沾边。韶华哥也真是的,明明自己与她多年后重逢,却丝毫没有夸赞自己。


    陈燕舞的心中升腾起一股醋意,她令她颇为烦恼的是,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吃韶华哥的醋,还是湛青姐的醋。她只觉得韶华哥与湛青姐二人间的沉默,是一种对对方感情的回应。陈燕舞觉着这两人越走越近了,明明是有过鱼水之欢的磨镜之交湛青姐,却在那一瞬间对着韶华哥动了真情;明明是从小一起生活的青梅竹马,却当着自己的面关心别的女人。


    陈燕舞心头的醋意让她对湛青姐和韶华哥的感情形成了一种双向的危机感,她胡思乱想的预感到,倘若湛青姐与韶华哥越走越近,她就会被抛在一边,自己会同时失去磨镜之交和青梅竹马。这是陈燕舞最不想要的结果,但是她并不想破坏湛青姐与韶华哥的感情,她只想同时获得两人的爱意。


    该怎么做呢?陈燕舞在心中反复问自己,直到陆湛青的声音把她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嘘,我们到了。听见了吗,外面有声音。”


    陆湛青小声说道。


    二人穿过密道来到了一个密室,而脚底下就摆放着装官银的大箱子,面前则是一道石门,何府内的灯光正透过石砖的缝隙穿进密道内,她们能够清晰的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何大人,全部银两已经清点完毕,六百四万两白银分文不少。”


    “很好!真是万幸,但凡少一两银子,我这小命可就不保啦!呸!那两个索命鬼,不过是王爷的走狗,老子可是朝廷四品官,他俩凭什么在老子面前耀武扬威!若不是王爷给他们撑腰,哪能容他们对老子吆五喝六的!”


    “何大人,那我先密函告知他们银两已经收齐?”


    “嗯,去吧!万不可在信函上提及大观湖沉船一事,虽然银两都已经找回来了,但若让那两个恶鬼知晓这个篓子,他们还得找咱们麻烦。”


    “遵命,何大人。”


    密道外的人吹灭了烛火,脚步声渐行渐远,陆湛青听到锁上房门的声音,可以肯定正房内的人已经离开了。


    陆湛青在一片黑暗中摸索着打开通向正房的密道机关,一番摸索后她终于找到了机关,随着‘咔嗒’一声,石门缓缓打开。


    “湛青姐,你觉得他们会把账本藏在哪里?”


    陈燕舞小声的说。


    “我就是乱唬给你韶华哥哥听的,我哪知道他们会把账本藏在哪?你还真要找啊?”


    陆湛青无奈的说。


    “废话!当然要找!你不提醒我,我还没想到要偷账本。只要找到账本,我们就不仅能归还官银还能惩戒何长治。”


    陈燕舞强调道。


    “行吧,那你找账本,我先去把我的份子钱打包带走。”


    陆湛青说着便要返回密室取官银,但马上被陈燕舞拽了回来。


    “你给我回来!我现在要加价码了,你要是想拿走属于你的一百万,就先帮我找到账本!”


    “我都说了我不知道账本放在哪,我怎么帮你啊。”


    陆湛青头都大了,她十分懊恼自己非要编一个“找账本”的借口。


    “我才不管,你这种混黑道的人肯定干过不少偷鸡摸狗的事,偷个账本对你来说有什么难的。”


    陈燕舞催促道。


    “你这丫头,求我帮忙说话还这么难听。我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怎么找?”


    陆湛青辩解道。


    “那你倒是想想啊!我又没干过这种事。”


    陈燕舞必须承认自己对‘找东西’这种事并不擅长,而且要论分析人的行为心理,陆湛青远比陈燕舞和皇甫韶华两人加起来都要强得多。


    “唉......好好好。”


    陆湛青回到何长治的正房,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开始思索账本会在哪。


    “你在想什么?”


    陈燕舞问道。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篡改赈灾粮款的账本这事,肯定是何长治自己动手,如此危险且重大的事情,交给任何人都不保险。所以,他肯定会把账本留在身边。”


    陆湛青自言自语的说。


    “那...账本一定在就在密室里。”


    陈燕舞恍然大悟,说着就要回到密室里搜寻。


    “不,账本不会在密室。刚才我们听到何长治与手下的对话,可以得知何长治贪污赈灾粮款也是在为某个人办事,何长治的主子也许是他所说的那个王爷,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可以从中得知一个重要信息。”


    陆湛青十指交叉,翘起二郎腿说道。


    “什么信息?”


    陈燕舞问。


    “那就是,对于何长治来说,钱根本不重要,因为这些钱终究是要拿去供奉自己的主子,而唯一与何长治直接有关联的,就是赈灾粮款的账本,这是何长治不会交给主子的东西。”


    陆湛青解释到。


    “呃......这个信息和找账本有什么关系?”


    陈燕舞还是不解。


    “有关系,这证明了何长治绝对会把账本放在自己的控制之下。你看,他的手下把这十口箱子搬进密室,说明这个密室他的下人也知道。何长治不会把账本放在密室里,他根本不会信任自己的下人。”


    陆湛青继续说道。


    “唔......真是的,你直接说不在密室里不就行了,絮絮叨叨说那么多。湛青姐,话太多可不受女生喜欢哦~好啦,现在你能直接告诉我账本在哪吗?”


    陈燕舞俏皮的说。


    “......你在这个房间里找找,何长治肯定把账本藏在正房的某个地方,某个只有他知道的地方。具体在哪里,我是真不知道了。”


    陆湛青站起身,也开始在房间里搜寻。


    两个人打开了房间里的每一个橱柜、每一个抽屉,在黑暗中摸索了每一块墙砖、每一条地缝,但始终没找到账本。


    “我说,你对账本的那一套推理靠谱吗?”


    陈燕舞找不到账本急得有点上火,她把些许火气撒到了陆湛青身上。


    “大小姐啊,你别冲我发火啊,我真的是很用尽我毕生所学帮你找账本啦。你别纠结啦,银子找到了,就算没有账本作为关键证据,等你老爸带人抄了何长治的家发现官银,何长治也逃脱不了干系,你的目的也达到了。”


    陆湛青劝解到。


    “呜呜呜!可恶!这个老狐狸!”


    陈燕舞气得使劲挠头,忽然她扭过头看着陆湛青接着说道,


    “不行,就算找不到账本,我也要报复一下这个狗官!”


    陈燕舞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激情。


    “你该不会打算杀了他吧,我倒是无所谓,但你想在这杀了何长治后全身而退可不容易。”


    陆湛青说道。


    “我才不会杀了他,我要......恶心一下他。”


    陈燕舞那那鬼丫头一样的笑容再次浮现,她话音刚落,就猛地吻住了陆湛青的嘴唇,一边猛烈的吸吮陆湛青的舌头,一边把陆湛青推倒在房间里的大床上。


    陆湛青被陈燕舞的这一举动惊呆了,但陈燕舞香唇是如此的柔嫩,她灵活的舌头舔舐着陆湛青的嘴唇,陆湛青半推半就的坐在了床上。


    “你是想在何长治的卧榻上和我做爱吗?”


    陆湛青看出了陈燕舞的小心思。


    “哼~找不到账本,我就要在他的卧榻上留下点东西~”


    陈燕舞笑眯眯的说。


    “这有什么意义啊?”


    陆湛青问道。


    “你管那么多干嘛!我就是单纯的想要恶作剧一下,顺便......我性瘾犯了。不行吗!我就问你,做还是不做......”


    陈燕舞嘟着嘴问陆湛青。


    事实上,陈燕舞这一举动抱有一丝私心,她还是对刚才皇甫韶华向陆湛青告白耿耿于怀。现在陆湛青就在她身边,陈燕舞就是在心中和自己较劲,她要抓住与陆湛青独处的时光,强化陆湛青对自己的情感寄托。


    虽然陈燕舞不知道,在这之前湛青姐与韶华哥发生过什么,但是她可以肯定,像湛青姐这样的大美女呆在韶华哥那种血气方刚的美少年身边,两个人要是没发生过什么才是怪事。但陈燕舞不愿意去想象两个人发生过什么,这种想象反而会进一步强化她的嫉妒心,她对两人的情感上的控制欲正在不断膨胀。


    陈燕舞脑海里忽然闪过她与湛青姐、韶华哥三人赤身裸体互相缠绵的景象,这让她的小腹一紧,不过她还没有让韶华哥进入过自己的柔嫩的小穴,或许未来每一天,她能找到机会让韶华哥把他浓稠的精液灌进自己的肉穴,然后再由自己公开三人的关系,到那时候,他们三人或许真的可以一起缠绵......


    陈燕舞摇了摇头,暂时抛开了这个性幻想,眼下她要先和湛青姐再来一发,进一步强化湛青姐对自己的迷恋。


    “要做的话没问题,只不过,我还是第一次在深入敌后的地方做爱,而且老实说,我们俩几个时辰前才做过,你这个小淫娃把我几乎榨干了,今晚还要再来一次我可能发挥得不好哦。。”


    陆湛青回答得很干脆,但心中的疑惑让她没有主动发起进攻。


    “你愿意做就好~我相信你那根雄伟的扶她肉棒肯定精力充沛。躺下吧,湛青姐,这次交给我来。”


    陈燕舞抚摸着陆湛青的美乳,推了一把,将陆湛青按倒在床上,随后陈燕舞快速脱光了自己的衣服。


    “湛青姐,你的心跳好快......”


    陈燕舞将手掌按在陆湛青熬人的双峰上,尽情的揉捏,陆湛青圆润弹嫩的乳房随着陈燕舞的揉捏而变形。


    “燕舞......”


    陆湛青的乳头随着陈燕舞的揉捏而兴奋,不自主的体力起来,乳房上的血管也随之充血,整个乳房呈现出诱人的淡粉色,陆湛青轻轻呼唤陈燕舞,话还没说完陈燕舞就挪动翘臀,对准陆湛青的龟头坐了下去。


    “齁唔嗯~哈啊啊......好紧致~”


    陆湛青还在感叹这陈燕舞极品的阴道肉穴,谁知陈燕已经开始上下抽动自己的臀部,让自己肉穴紧紧吸住陆湛青的肉棒。


    “哈啊~唔嗯......湛青姐,你的...你的乳房手感真棒,齁啊啊啊~呃啊~我也,我也想要你这么大的胸。”


    陈燕舞一只手继续揉捏陆湛青的乳房,另一只手则握住自己小巧玲珑的胸部,陆湛青挺拔巨大的肉棒在陈燕舞的肉穴里肆意搅动,但丝毫没有打乱陈燕舞同时享受享受抽插和自摸的快感。


    “燕舞,你也很性感......不愧是千金大小姐,这个身材,这个肉穴,齁啊啊啊~真不是盖的。”


    陆湛青专心致志的用肉棒感受这陈燕舞阴道里每一寸肉壁,她想说点什么来迎合陈燕舞,但是陈燕舞嫩滑的肉穴让陆湛青话都说不清楚了。


    ‘啪叽,啪叽......’


    陆湛青和陈燕舞交合的淫糜水声和淫肉碰撞声在房间里此起彼伏,她俩不约而同的压抑住声音,毕竟是在贪官的府邸里做爱,要是呻吟声太大,肯定会引来家丁。


    “啊~啊~哈啊啊啊~燕舞,你不怕吗?”


    陆湛青一边呻吟着一边问道。


    “齁嗯~齁啊啊~怕?怕什么!?”


    陈燕舞贪婪的晃动身体,巴不得将陆湛青的整根肉棒塞满整个身体。


    “啊嗯~唔嗯~你就不怕外面有人会听到吗?”


    “我才不怕!哦~哦啊啊啊啊~快闭嘴吧,肏我的时候专心一点!呃啊啊~”


    陈燕舞再一次夹紧肉穴,以此来提醒陆湛青不要松劲。


    “咕唔!啊~啊啊啊~齁啊啊......”


    在陈燕舞身体力行的督促下,陆湛青的肉棒感到一阵生疼,陈燕舞紧致的肉穴不肯放过她的肉棒。陆湛青只能强忍着仿佛要夹断肉棒的疼痛与快感,奋力抽插。


    “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爽!果然湛青姐的,湛青姐的扶她肉棒最棒啦!齁啊啊啊啊~”


    “嘘!呃啊啊~你小点声!”


    陆湛青看着跨坐在自己下体上的陈燕舞放肆的浪叫,急得提醒她压低声音。


    “湛青姐,你说要是我怀上你的孩子,是不是就能让乳房变大?啊啊啊啊~”


    “......啊~哈啊啊啊~我,我不知道...哈啊,哈啊......”


    陆湛青听着陈燕舞说出淫糜的幻想,但她已经没法分去想怎么回答了。


    “肏死我!肏死我!齁啊啊啊啊啊!湛青姐...湛青姐,湛青!高潮啦!咿呀啊啊啊啊啊啊~”


    陈燕舞狂暴的将自己的臀部上下抬起,每次坐下都能让陆湛青的肉棒直接顶进自己的子宫里,在如此大幅度的强烈刺激之下,陈燕舞的下体变得异常敏感,就算陈燕舞目前不在排卵期,但她的子宫开始下意识收缩肉壁,仿佛是处于女人繁殖的本能,子宫通过收缩肉壁准备接收阴精受孕。


    当最后一记足以挺进子宫的抽插后,陈燕舞不可抑制的达到了高潮,她的全身痉挛,仰起头吐出舌头,嘴里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陆湛青也与陈燕舞保持一致,同时达到了高潮,她自己都没想到,明明这是今晚第二次射精,却依然朝陈燕舞的子宫里灌注了大量的浓稠阴精,而且第二次射精量之大,甚至陈燕舞的小穴都难以容纳如此大量的阴精。


    陆湛青的肉棒在高潮的极度兴奋下,随着淫水和阴精弹出了陈燕舞的肉穴,但射精依旧没有停止,黏稠的精液盖满了陈燕舞的阴唇、小腹和屁股。两个人疯狂交合产出的淫水洒得到处都是,何长治的卧榻、床铺、柜台上,到处都是陆湛青和陈燕舞媾和的遗留下的淫水痕迹,陈燕舞的恶作剧成功了。


    陆湛青与陈燕舞在急迫的高潮后精疲力尽,两人面对面相拥躺下,两人喘着粗气,看着对方潮红的面庞,都露出了满足的情。


    “湛青姐......我爱你~”


    不知是不是荷尔蒙的影响,还是完美高潮带来的心动,陈燕舞抓住机会向陆湛青表白,她告白的话语如此温柔,完全不同于她做爱时她那淫娃的淫乱本性,此时的陈燕舞话语里充斥着真情和恬静。


    “我......我也爱你,燕舞~”


    陆湛青此生来第一次说“我爱你”竟然是在如此情景之下,这令她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新鲜感与悸动,这是陆湛青第二次对女人真正动心,她脑海里闪过些许过去的光景,犹豫过后,陆湛青也坚定的回应了陈燕舞的感情。


    陆湛青与陈燕舞两人躺在床上还没缓过气来,忽然房门就被猛的推开,来人正是苏州府太守何长治,他听到了自己的正房内传来叫声,于是从旁边的书房赶了过来。


    “什么人!唔!这是什么骚淫的味道!”


    陆湛青与陈燕舞刚才做爱时混杂在一起的淫水味道早已充斥了整个房间,何长治刚一推开门,一股温热的骚水味直冲而来。


    “该死!”


    陆湛青一个翻身跳下卧榻,抓起地上的缠蛇剑朝着何长治的脚踝扔了出去,剑锋准确的砍伤了何长治的脚,他一个踉跄跪倒在了地上。


    “啊啊......!唔唔唔!”


    何长治本能的想要惨叫,但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陆湛青一个箭步冲到何长治面前,死死掐住了何长治的喉咙,让他发不出一点声音。


    何长治整个人都懵了,他看着眼前赤身裸体、武功高强的女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下意识的认为肯定是要杀他的刺客,但是瞟了一眼陆湛青娇艳性感的肉体,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哪有光着身子跑来杀人的刺客。


    陆湛青抬起手点了何长治的开田穴,这个穴道被封住后,何长治的喉咙与舌头便发不出一点声音。陆湛青刚一松开钳住何长治喉咙的手,何长治便惊恐的在地上翻滚,想要赶快逃离这里,但是脚上的伤让他站不起来,陆湛青一把将何长治拽回了屋里,随即有点了地二脉穴位,这个穴位封住了何长治的四肢,现在的何长治犹如一头牲畜一样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陈燕舞光着脚跑到房门,探头向屋外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家丁发现异状,便轻轻的把房门滚了起来。


    “都跟你说了,做爱的时候动静小一点,你是真要害死我们俩啊!”


    陆湛青感觉自己都要紧张死了。


    “那,那还不要怪你......”


    “怪我!?”


    “怪你的肉棒太大了,插得太深......”


    陈燕舞红着脸,羞涩的望向陆湛青胯下的巨型肉棒。


    “好好好,等会再跟你掰扯这事。我就直说了,何长治现在看到了我们的脸,必须得杀。”


    陆湛青望向瘫在地上的何长治,虽然何长治的四肢被封住也没法说话,但他听到要杀他,眼睛都瞪圆了,陈燕舞能从他的眼睛里清楚的看到乞求和恐惧。


    “嘻嘻~不用~”


    陈燕舞突然发出愉悦的笑声。


    “你别跟我说不能杀无辜的人这种话啊!何长治不就是你要惩治的贪官吗!”


    陆湛青要气死了。


    “他不认识我们俩,况且......”


    陈燕舞走到何长治身边,蹲下身子揪起何长治的衣袖。


    “我找到账本了~”


    陈燕舞心满意足的说道。


    陆湛青定睛一看,注意到何长治的衣袖内衬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文字,她赶忙扒下何长治的衣服,翻过来一看,原来何长治将赈灾粮款写在了衣服内衬上,只要随身穿在身上,就没人能找到账本。


    “呵~老狐狸,怪聪明的。”


    陆湛青核对着衣服上的账本内容,不由得感叹何长治这个老东西,挺会藏东西,自己行走江湖这些年偷盗扒窃无数,还真没遇到有人把文本抄录在衣服上随身携带。


    “喂喂,是我找到的,你夸夸我嘛~”


    陈燕舞光着身子在陆湛青身边来回转,撒娇似的想要陆湛青夸夸自己,丝毫不顾一旁的何长治死盯着自己性感酮体的眼。


    “嗯嗯嗯,干的不错,改天再好好奖励你的骚穴~”


    陆湛青一边应付陈燕舞,一边收起写着账本的衣服。


    “至于何长治嘛,就把他扔在这里就好,银子被查了,账本被抢了,你应该没法和你的‘王爷’交差了吧,呵呵~”


    陈燕舞站到何长治面前,让自己的裸体在何长治面前一览无余。


    “哼~你这小丫头还真是阴狠。”


    陆湛青也光着身子站到陈燕舞身旁,亲密的搂着陈燕舞纤细的腰肢。


    “不过嘛,你现在还能欣赏到我们俩绝美的肉体,也不枉死前风流一回了~”


    陈燕舞一脸坏笑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何长治。


    “哈哈哈哈,你的韶华哥哥没跟来,没法欣赏咱俩的身体,真是亏大咯!行了行了,走吧。”


    陆湛青催促陈燕舞穿好衣服,在密室里用布袋装了价值一百万的银子,便与陈燕舞潇洒离去,只留被点了穴的何长治躺在地上痛苦的挣扎。


    “小舞!湛青姐!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们被发现了!”


    等在密道出口的皇甫韶华看到陆湛青与陈燕舞从密道钻出来,就焦急的问道。


    “找账本花了点时间。”


    陆湛青搪塞道。


    “这,这是什么?”


    皇甫韶华看着陆湛青扛在背上叮咣作响的大麻袋问道。


    “证物。”


    陈燕舞笑眯眯的附和道,她的语气里透露着轻松和愉悦,说话时眉飞色舞。


    “好了,我们现在必须立刻离开苏州城。”


    陆湛青说道。


    “离开苏州城!?”


    皇甫韶华有些惊讶的问道,他本打算在苏州城多停留几日打听京城和大理寺的情况。


    “没错。何长治账本被盗,他必然会全城搜捕,我们现在需要暂避风头,等燕舞的老爸派人抓到何长治我们才能返回城内。燕舞,你现在立刻去找你戏班的朋友,飞鸽传书给你老爸,把我们当前掌握的情报告知你老爸,让他火速派人来苏州城,然后到南城门外的枯柳树找我们汇合。快去吧。”


    陆湛青斩钉截铁的说。


    “嗯,我明白了!”


    陈燕舞说完便跃上房顶去找‘风邱子’戏班。


    “韶华,我们俩赶回‘来客轩’客栈收拾行装,然后到城外等待燕舞。”


    陆湛青安排道。


    “好的,湛青姐。”


    经此一役,皇甫韶华越发崇拜湛青姐了,不仅见多识广,而且十分靠谱,仿佛只要湛青姐在身边,就能将一切事宜安排妥当。皇甫韶华感觉自己十分幸运,初入江湖就能遇上湛青姐这样的贵人。


    一周后


    手持督察院手令的“无杖清”大侠白晖来到了苏州城,白晖以苏州府太守何长治贪污赈灾粮款一事,对整个苏州府大小官吏进行了彻查,并在太守何长治家中查到了遗失的官银,但不知为何官银少了一百万两,同时本次“官银案”的主谋太守何长治也不知所踪。


    苏州城外,皇甫韶华等人搭建的临时营地


    陆湛青、皇甫韶华、陈燕舞三人围坐在地上,他们已经在城外风餐露宿了一周,因为白晖现在正在苏州城内全城查案,陆湛青和皇甫韶华若是呆在城内,肯定会被白晖发现,那时候就危险了。


    按照陆湛青的计划,出城只是为了躲过何长治的追兵,现在何长治跑没影了,他的党羽不是被抓就是自杀,陆湛青一行人本来可以安然的返回苏州城,结果就因为来查办“官银案”的人是白晖,他们只能一直呆在城外。


    陈燕舞低着头用手扒拉着地上的石子,陆湛青则一脸阴郁,皇甫韶华在这种氛围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不时的看看湛青姐和小舞。


    “为什么......为什么你把白晖叫来苏州城了啊!你给老娘解释一下啊!”


    陆湛青突然暴起,对着陈燕舞吼道。


    “我怎么知道爹爹会派白大哥来苏州城查案呀!你以为我想吗!白大哥到应天府当差之前本来就是我爹爹的部下,应天府离苏州城这么近,我爹肯定派白大哥来查案呀!”


    陈燕舞也不甘示弱,愤而起身与陆湛青对杠。


    “好好好,我明白了,原来白晖一直是你老爸的手下啊!那我问你,当时在应天府我们被白晖追捕,你知不知道这事!”


    陆湛青因为现在的境遇一肚子窝火,正愁找不到地方发泄,本来她只想抱怨两句,结果陈燕舞偏偏不识好歹的接了话茬,陆湛青已经气急败坏。


    “哈!?你在说些什么啊!我怎么可能知道在你遇见我之前带着韶华哥去哪鬼混?再者说了,白大哥要通缉你们俩,说白了不还是怪你们自己,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陈燕舞被自己几天前才告白的磨镜之交吼了一顿,心理很不是滋味,她现在就是要和陆湛青对着干。


    “我做什么关你屁事啊!白晖以前是你爹的部下这事,你怎么不和我早说!”


    陆湛青不依不饶。


    “白大哥是我爹部下关你屁事啊!谁让你以前尽干些偷鸡摸狗的事,身上随时都透露着一股‘恶女’的气息,是个人都会想把你扭送衙门。”


    陈燕舞开启毒舌模式,一顿阴阳怪气的痛骂,怼得陆湛青话都说不出来。


    “好了好了,你们俩消消气,这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我们现在在城外露营不也活的好好的嘛,除了......呃,除了吃得差一点,住的差一点以外,也没什么。”


    皇甫韶华眼看身边的两个女人吵得不可开交,本想打个圆场,但他这一番话却恰恰刺激了陆湛青和陈燕舞的经。


    “关你屁事啊!”


    陆湛青和陈燕舞异口同声的喷了皇甫韶华一顿,皇甫韶华就彻底蔫了。


    只能说皇甫韶华还是个单纯懵懂的少年,完全不懂女人心。


    陆湛青和陈燕舞之所这么郁闷以至于大吵大闹,就是因为她们已经无法忍受在城外风餐露宿的日子了,就算是行走江湖的女人,依然会很在意自己的容貌与身材保养,明明陆湛青身上装着上百万的银子,就因为没法进城,一分钱也花不了。


    现在的陆湛青与陈燕舞因为长时间在野外露宿,浑身脏兮兮的,每天就靠着啃干粮充饥,再看看摆在身边一百万两银子,她俩的火气就更大了。


    “行了!不吵了!”


    陆湛青率先休战。


    “哼!”


    陈燕舞也借坡下驴,没好气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能呆在这里了......这样,韶华,你先带着燕舞从城外找条小路潜入进苏州城的码头,找一艘北上的货船,混进船舱里,在船身上刻下‘三人行’这几个字。我要先混进城里找个钱庄兑换一些碎银和宝钞,不可能带着这一大袋银子上路。等我换到银子我就来码头与你们汇合,我们已经没法在城里打听消息了,汇合之后我们直接乘船北上偷渡进京。”


    陆湛青发过脾气之后很快的冷静下来分析局势,这就是她作为年长的大姐所展现出来的领袖气质。


    陆湛青认为苏州城已经不能留了,考虑到自己的义弟还要追查父母的死因,那么尽快乘船北上是最好的选择。


    “湛青姐,这个时候你去钱庄换碎银是不是太危险了。”


    皇甫韶华知道这是湛青姐在为自己考虑,但是这样湛青姐也随时有着被官差追捕的风险。


    “是呀,而且官银上都打着官印,现在官银案闹得满城风雨,白大哥肯定会叮嘱各大钱庄留意打着官印的银子,湛青姐你现在去兑换碎银不是自投罗网吗!”


    陈燕舞听了陆湛青的计划也急了。


    “那也必须去,手头没碎银没宝钞,之后我们怎么走江湖。总而言之,就这么定了,你俩现在就立刻动身。现在正值各地商人涌进苏州,加之官银案的骚动,官府不可能有那么多的人手顾及城内各个地点,你们潜入进码头应该很容易。”


    说完,陆湛青就扛起装银子的麻袋离开了。


    “湛青姐这种不照顾别人情绪的行为,有时真的很讨厌......”


    陈燕舞看着陆湛青远去的背影,心中十分担心。


    “放心吧,湛青姐的武功比我们俩强,她是混过江湖的人,胆大心细,我们要相信湛青姐。走吧,小舞。”


    “嗯,也只能如此了。”


    说罢,陈燕舞与皇甫韶华也开始潜入行动。


    陈燕舞与皇甫韶华趟过苏州城外的海岸浅滩,一番折腾后总算是潜入进了苏州码头。


    虽然近日因为官银案让苏州城的政治局势出现了动荡,但这对苏州春季行商大聚并无影响,成百上千艘大大小小的船只停泊在苏州城的港口,四处人声鼎沸,而正如陆湛青所料,码头上巡逻和维持治安的官兵就没几个。


    陈燕舞与皇甫韶华混进了人群后便开始寻找一艘大型货船,准备躲进船舱里。


    “我们得找一搜比较显眼的大船,不然那么多船,等湛青姐来码头可找不到我们躲进哪艘船里。”


    皇甫韶华左顾右盼,突然他看到了一艘船肚宽大但吃水很浅的大型帆船停靠在不远处的港湾里,这艘船的桅杆上飘着一面暗紫色的旗帜,旗帜上纹着三个勾玉,同时船身上也雕刻着勾玉的图案。


    “小舞,你看,那艘船如何?”


    皇甫韶华指着旁边的勾玉纹图案的货船说道。


    “唔......确实挺显眼,而且我看甲板上也没几个人,要潜入的话应该很容易。好,就是这艘船了。你等会啊,我先在船身上刻下‘三人行’的字迹,这样湛青姐就一定能找到了。”


    陈燕舞取出一把匕首,趁路人不注意,悄悄的在船身上刻下‘三人行’的字迹。


    “好啦!快来韶华哥,趁现在甲板上没人,我们快上船。”


    陈燕舞拽起皇甫韶华的手,两人蹑手蹑脚窜上了货船。


    当两人登上货船的甲板以后,本以为没有船员,谁知刚刚拐过加班上的桅杆和货箱,陈燕舞就看到前方有三个人正在交谈,其中两人背对着她,另外一人是一个脸上有条可怕疤痕但看上去却十分可爱的女孩。


    陈燕舞急忙拉住皇甫韶华,两人急忙躲进货箱背后,不敢出声。皇甫韶华能清楚的听到对面三个人说话的声音,但听不懂对方说的是什么语言。


    “小舞,他们在说些什么啊?”


    皇甫韶华小声的问道。


    “唔,我也不太确定,但听上去像是东瀛语,看装扮他们应该是倭国的商人。我听爹爹说过,倭国的商人不时会来京城跑商,但是因为倭国路途遥远,倭国商人一般都会先在苏州城进行补记,然后继续驾船北上进京。”


    陈燕舞解释到。


    “倭国人!他们该不是倭寇吧?我们要不要换一艘船。”


    “不会啦。你看他们的装扮,都是很破旧的水手服,除了那个少女身上穿了一些皮甲护具,我猜那个少女应该是浪人之类的,被倭国商人雇佣来当保镖。”


    陈燕舞摸着下巴推测道。


    “快,趁他们还没发现,我们赶紧躲进船舱里。”


    陈燕舞拉着皇甫韶华的手正准备溜进船舱,正当陈燕舞起身时,她无意间瞥见那个浪人装扮的少女望向了自己,她以为是被对方发现了,但那个少女又将眼挪开,陈燕舞赶忙带着皇甫韶华躲进了船舱。


    “唔...!好臭!”


    陈燕舞与皇甫韶华跑进了货船底层的船舱,但这里根本没有装载任何用于交易的商品,只有海上航行的补给品,包括一些面粉和鱼干,以及所剩不多的淡水。


    正当二人疑惑时,陈燕舞突然感到脑后一阵钝痛,随即便失去了意识倒在了地上。


    见此情景,皇甫韶华赶忙拔剑,他刚要转身迎敌,却看到一个握紧的拳头朝自己的面门轰过来,下一秒剧烈的疼痛就在皇甫韶华的脑袋上扩散开来。


    这一记重拳打得皇甫韶华晕头转向,他后撤几步想稳住阵脚,但袭击他的人不等他回过来,径直冲到皇甫韶华面前,这一瞬间皇甫韶华终于看清了袭击者的脸,正是刚才在甲板上的浪人少女。


    浪人少女一只手钳住皇甫韶华的脸,一把将皇甫韶华的头狠狠地撞在货仓墙壁上。皇甫韶华还来不及惊叹这个少女的怪力,强烈的眩晕感就向他袭来,皇甫韶华松开了握剑的手,意识逐渐消散。


    陆湛青找了一家生意不算红火的钱庄,开口就直接花钱消灾,她掏出一百两贿赂钱庄老板,然后把一百万两官银全部兑成了“干净”的碎银和宝钞。一百万两兑换碎银花了不少时间,完事以后,陆湛青背着鼓囊囊的背包赶往码头。


    陆湛青赶到码头后,只能采用最保险的办法,一艘船一艘船的找刻有‘三人行’字迹的货船。


    陆湛青在码头看到了挂着紫色勾玉的货船,


    “倭国商人?嗯......他俩应该不会跑到倭国人的船上吧。”


    “......”


    陆湛青刚想走,脑海里突然觉得,以皇甫韶华和陈燕舞这种不谙世事的行事风格,很有可能真的跑到倭国船上躲着。


    “唉......我还是去看一眼吧。”


    陆湛青倍感心累,自己完全成了保姆,制定计划、攒钱、照顾义弟和磨镜之交的生活起居......还有什么是自己没干过的吗?


    陆湛青用轻功跳上了货船,看到甲板上零零星星有几个水手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陆湛青依靠甲板上仅存的几个货箱当作障碍物躲进了底层货仓。


    “这是怎么回事!喂!韶华!燕舞!醒一醒!”


    陆湛青刚一进入货仓,就看到皇甫韶华和陈燕舞被人打晕过去,五花大绑的躺在地上,她刚要给两人解绑,忽然感到头顶上方传来一阵杀气,浪人少女手持一把长刀猛地从船舱梁木上纵身而下,刀尖瞄准陆湛青的天灵盖捅了下去。


    陆湛青立即翻滚躲避,‘咔嚓’一身,少女的长刀直接贯穿了木板,陆湛青躲过了这致命一击,同时抽出缠蛇剑迎敌。


    如此狂暴的攻击方式让陆湛青实在不敢相信出自一个妙龄少女,她盯着趴伏在地上的少女,只见这个少女却露出了狂气十足的邪笑,少女抽出长刀,摆好架势准备再次发动攻击。


    陆湛青看到少女手中的长刀,并不是倭寇常用的打刀和太刀,而是一柄长五尺三寸的中原苗刀!这是只有皇家御林军或是千牛卫才能使用的强大兵器。


    少女立起手中的苗刀,刀身的长度都快和少女一样高了。陆湛青来不及多想一个倭国少女哪来的苗刀,率先发起攻击,少女一个弓马步用苗刀向前突刺,陆湛青用蛇形步扭开了少女的剑锋,紧接着舞动柔软的缠蛇剑环绕苗刀刀身,意图限制苗刀擅长的挥砍和突刺攻击方式。


    但是,少女手中的苗刀实在太长了,陆湛青的缠蛇剑够不到少女的握把,陆湛青调整战术,利用蛇形步打近身,同时利用点穴制服少女。


    陆湛青甩开缠绕苗刀的缠蛇剑,压低身形进攻少女的中路,她刚刚挥出蛇拳点穴,少女一个后撤步再次拉开了距离,同时高举苗刀,狠狠的朝陆湛青劈了下去。陆湛青并不打算用缠蛇剑格挡,她依靠自己灵活的身形避开了少女的劈砍,然后绕到少女左面腰身一侧,再次使用点穴,可她没料到少女尽然用一击肘击砸开了陆湛青的点穴手。


    陆湛青的手背被砸中,一阵强烈的酥麻感传来,陆湛青也立即拉开距离,她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上去比自己年幼的少女竟然有着如此怪力。


    “呼呼~大姐姐你很强嘛!”


    少女突然用很标准的中原官话说到。


    “你是中原人!?”


    陆湛青十分惊讶。


    “哈哈哈哈!大姐姐你以为我是倭寇吗!?不是啦,我叫屠无双,是货真价实的中原人哦!只不过是打扮的像倭人罢了~”


    少女收起了架势,把巨大的苗刀扛在肩上,爽朗的笑起来。


    “没想到倭人的船上居然还有中原人。怎么,叛明降倭了吗?”


    陆湛青不敢放松警惕,眼前这个少女的武学境界恐怕与自己不相上下,她估计眼前这个自称屠无双的少女武学境界应该也是炼体境后期,而且那一身的怪力令陆湛青大为震撼,倘若掉以轻心八成就要见血了。


    陆湛青打算先通过对话放松对方的警惕,找出对方的破绽,然后一举击破,这是陆湛青在需要动真格的战斗时的惯用伎俩,她就像一条毒蛇一样,按兵不动找到机会后一击必杀。


    “不是哦~我是来杀倭寇哒!本来我潜伏在这艘伪装的商船上,打算等船离港后就把船上的倭人全杀光,但是......这两人是你的朋友吗,他们突然溜进来,险些打乱了我的计划,所以就把他们绑了。”


    少女用天真灿烂的笑容说着最血腥的话,让人感到十分违和,从少女的话语中,陆湛青察觉到,眼前这个少女就和自己的义弟一样单纯,或许可以不用动武就能带着韶华和燕舞离开。


    “原来如此,那我有一个提议,既然大家都是中原同胞,你让我带着朋友离开,我们就当没见过,你也可以不受打扰的在船上杀倭人,如何呀?”


    陆湛青也收起架势,开始与屠无双谈判。


    “哈哈哈哈!我拒绝~”


    屠无双直截了当的说。


    “为什么啊?!”


    陆湛青完全搞不懂这个少女的脑回路。


    “因为大姐姐你已经走不掉了,你感觉到了吗,这艘船已经起锚离港了哦~”


    屠无双笑嘻嘻的说。


    “屮!这艘船要驶去哪里!?”


    陆湛青刚才与少女打得十分激烈,全然没有感觉到船只起锚。


    “当然是返回倭国啦。船上的倭人都是伪装成商人的倭寇哦,干脆这样吧,大姐姐你帮我一起杀光船上的人,然后大姐姐你就可以开着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哦!怎么样?答应我吧,杀人很爽哦~”


    屠无双的眼睛肿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在说谎。


    “我,我,我真是见了鬼了!直娘贼!老娘为什么尽摊上这么些屁事啊!!!!”


    陆湛青怒上心头,在船舱里怒吼着,但是这依旧无法改变这艘船渐渐驶离苏州港口的事实。而这艘航行在汪洋大海上的货船,即将发生一场血腥的屠杀。


    苏州城外的破败古庙中


    何长治跪在两个身着京军机营的尉官面前,其中一个尉官坐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身后靠着一杆长枪,腰间别着一把手弩,是一名长枪手;另一个尉官左手持盾右手握着别在腰间的腰刀,显然是一个刀牌手。


    “何太守,我们千方百计把你从苏州城里接出来,可不是听你在这里哭诉。”


    坐在椅子上的尉官语气中透露着阴险,令人不寒而栗。


    “大哥,要我说干脆把这老废物宰了算了,留着他有何用?”


    站着的尉官语气厌烦的说。


    “等等...等一下!我知道账本是被谁拿走的!是两个女人!”


    何长治吓得语气颤抖。


    “两个女人?你说这个有什么用?哈哈哈哈哈~何太守,我记得你的夫人和女儿也是两个女人吧,要不我把她俩抓来审一审?”


    坐着的尉官阴森的笑起来。


    “不不不!等等......别对我的妻女下手!求您了!我记得......对,我记得其中一个女人提到一个名字,叫...叫做,韶华!对,是一个男人,叫韶华!求您了放过我的妻女吧!”


    何长治连声哀求着。


    “韶华!难道是......!伥哥!”


    站着的尉官一听到‘韶华’两个字,瞬间瞪大了双眼,对着坐着的尉官喊了一声。


    “哼哼~何太守,你总算是有点用了。为了表示感谢,我就告诉你个好消息吧,你的妻子、女儿都会被送到教坊司,和京城里的高官饮酒对诗,不过我看你妻子风韵犹存、女儿鲜嫩水灵,到了教坊司八成你的妻女都会成为头牌吧~哈哈哈哈哈!”


    坐着的尉官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出最恶毒的话语,何长治听得怒目圆睁,脸上的青筋暴起。


    “顾伥!你这个恶鬼!你不得好死!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何长治用尽力气朝坐着的尉官怒吼。


    “哈哈哈哈!你要是做了鬼,就先帮我在下面预订个好位置吧!哈哈哈哈!”


    顾伥一边笑着一边抽出腰间的手弩,一箭射进了何长治的脑门,何长治的怒吼戛然而止,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伥哥,这老东西说的该不会就是皇甫韶华吧!”


    站着的尉官问道。


    “很有可能。我们找了这小子十多年,现在有了线索,再花几年去查证又算什么呢。”


    顾伥坐在椅子上笑了起来。


    “那我们现在就动身吧!那小子说不定还在苏州城附近!”


    “冷静点,罔弟,我们先要和大哥通报一声。近期王爷对其余的十三太保都安排了新的任务,八成王爷要开始推进计划了,我们俩这时候擅离职守去找皇甫韶华那小子,王爷若是知道了恐怕会怪罪,我们需要请大哥在王爷面前给我们打个掩护。”


    顾伥说道。


    “明白了伥哥,那我们要不先去老地方找大哥汇合?”


    顾罔问到。


    “没错,我们先去找大哥,你告诉苏州城里的弟兄们,全力搜查这个皇甫韶华,但要提醒他们,万不可让那个白晖知晓此事。”


    顾伥说完便站起身,点燃一根火把,将整个寺庙点燃,随后与顾罔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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