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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腾小说吧 -> 其他类型 -> 老公,我们穿啦!

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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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下来。更多小说 ltxsba.me按照当地的风俗,订亲也是要过一道程序的。叶家是黎阳城的大户,程家又是新上任的知州,自然需要好生热闹一番。


    于是,整个叶家便因这五小姐叶茉的订婚礼而陷入了紧张的布置和忙碌中。


    ……


    正式成礼的日子定在了八月初五。说是金秋送舒爽,谷粮满入仓,再遇十五团圆日,便是个满满载载地好风光。


    转眼,两人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过了大半月。以程齐礼的办事效率,基本上已经将他所能搜集的信息线索都铭记于心。而叶茉却在这封建社会的大户后院里发现了许多的雅玩乐趣。


    最为正统的中国水墨画技巧,很是正点的甜品糕点做法,繁复精妙的女红绣工品种,以及那些完全纯天然的护肤佳品。


    这些中国最古朴最真实的大家闺秀生活,对一直全面发展立志做最尽责全职太太的叶茉而言无疑是一座巨大的宝藏。就连那些拗口难懂的古文言文佳偶故事,她都看得津津有味。


    当然,那些书都是他老公找给她的。程齐礼虽换了个正太身体,可骨子里慎密严谨的思维,灵活强悍的脑细胞却没有一点儿退化,相反这个身体的经敏感性以及五识机警绝对是只潜力股。


    程家是书香世家,所藏书籍传古通今,广纳礼仪诗书,无论是民间坊子里流传的小本子,还是记载过往历史的史记国本一应俱全。


    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程允之见自己的儿子小小年纪竟然沉稳内敛,且好学上进,当真是欣喜非常。一开始还生怕小孩子会胡乱鼓捣他的藏书,哪知程齐礼每看过的全都完好无损的放回原位。


    儿子如此年纪就能这般懂事,便是谁都会感到欣慰。因此便默许了他进自己的书房找书看,而叶茉那个跟屁虫,又老爱往他这边来。因此很多时候程齐礼安安静静的坐在书桌便研究史记或是地理的时候,叶茉就自个儿在那几个大书架上翻画本看。


    这一天,程齐礼一如往常的研究着手中的风水人情,忽听身边传来一个嘿嘿阴笑的声音。疑惑地抬起头,便看见叶茉站在桌子边,头还没有那高高的桌脚长。


    叶茉一双手被背在小小的身子后面,笑得一脸滛\荡。


    “嘿嘿……老公,给你看样好东西。”


    程齐礼坐在高脚椅子上,垂头俯视着她,眨了眨眼睛问,“什么?”


    叶茉又阴笑了两声,伸出一只手,食指弯曲冲着程齐礼秘的勾了勾,“你下来嘛,坐那么高看毛线呐看。”


    “= =”


    “快快快,不下来你会后悔的。”


    “……”程齐礼看了许久的繁体字,眼睛也有些酸涩,想着休息一会儿,便由了她。返身抓着椅背上的木环爬下椅子去。


    叶茉见他下来了,这才秘兮兮的将那藏在身后的东西拿了出来。


    等惠萼来唤叶茉吃午饭的时候,推开书房的门,却只听闻见一阵稀稀疏疏的低语,硬是没瞧着一个人。


    等她轻步走过去,这才看清楚。两颗小脑袋并挨在一起,她家的小姐正与小世子趴在桌子底下,指着一本书细声的讨论。


    只见叶茉指了其中一个地方与程齐礼道,“你看看这个姿势,有没有觉得难度很大?我觉得好彪悍哦!”


    而另外一个声音显然有些不以为然,轻嗤了一声,“没觉得。”


    惠萼一时好,也没有惊动两个小娃娃,只是自己伸长了脖子凑过去。这不看还好,一看真的下一跳。这两个小祖宗看的不是别的,正是那些下流无耻的春闱□,上头还手绘的图案。


    ……


    o7


    惠萼扫了一眼那册子上面紧密绞缠的赤\裸胴体,一张脸顿时涨的通红。心里又恼又羞,直怨这是哪个不懂事的,居然让小姐与世子看此等下流画本子,当真该死。


    尴尬的轻咳了一声,桌子下面的两个小人立即止住了讨论声。叶茉小心翼翼地钻出那颗小脑袋,一眼便瞧见了红脸站在一边的惠萼。心里咯噔一声,呆在了原地。


    即便是以前,成年的叶默看h漫画,也都是躲着自己婆婆的。如今倒好,未成年人翻看滛\秽书籍,还被大人抓了个正着。这还不是最悲惨的,关键是……这是礼教严苛的封建社会啊,真要命。


    程齐礼倒是一派从容,只见他四肢并用慢悠悠的从桌子下面爬出来,然后扶着一边的桌脚站直了小身子,完了还煞有其事的弹了弹锦衣前摆上的薄灰。摆明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你叶茉自个儿翻出来的,被抓了?那就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叶茉保持着肚子着地,四肢高高翘起的姿势,瞪大了眼睛看了惠萼一眼,又转动眼珠子看向一边悠然自在的程齐礼。憋了憋嘴,在心里冲她老公竖起了中指。有东西看的时候和她讨论得津津有味,大难临头了就一脚踹开她,果然是只有她老公才干得出来的事儿。


    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眨,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连忙抿嘴弯眉摆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然后伸手抓了那本可以与日本耽美漫画媲美的最纯正中国古代黄本子爬出桌底。


    然后噗通一声朝着惠萼扑过去,其实她的本意是要扑进怀里撒个娇的,熟料着实高估了这个小奶娃的身高,最后便只抱住了惠萼的大腿。


    叶茉心里暗囧了一把,不过她反应很快,连忙抬起头来,一边将手中的滛\秽书籍往惠萼跟前递,一边用甜腻的童音装嫩道,“惠萼惠萼你快看,这册子好生怪,上面的人都不穿衣服纳,还全都抱在一处,你快快告诉我,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刻意糯嗲的声音再配上那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就连深知她本性的程齐礼都不由惊叹。抽了抽嘴角,不禁腹诽,他老婆果然很有扮演□的天份。


    惠萼刚刚退了红潮的脸霎时又肿胀起来,侧着头用两根手指夹起叶茉手中的书支支吾吾道,“五小姐,这都是些下流混书,以后可千万别看了,免不得夫人责难。”说完在大书桌上抽了张大宣纸,如避瘟疫一般将手中的书包起来,再往那大书架底层的角落一塞。


    如此一番动作下来,才轻舒了一口气将叶茉抱起来,“小姐可还记得,方才那画本是谁给的?”


    叶茉一直在旁边瞧着惠萼如避洪水猛虎的将那书塞进角落,心里都笑得直翻滚。虽可以压制着,怎奈一双眼睛还是抑制不住的眯了起来。


    “是我自己在书架上翻到的。”实话实说着实是乖娃娃。


    惠萼闻言愣了愣,这书房是程大人的,平日没他允许恐也没人敢进来乱折腾。五小姐不过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自然不会说谎话。如此说来,那……下流至极的书册子竟然是程大人的……这这……真人不可貌相,不想程大人仪表堂堂,竟……竟是如此……好色之徒……


    暗自计较之中,惠萼俊俏的脸蛋已经变成了鲜红的猴子屁股。叶茉在她怀里扭了扭,找了个舒服的地儿靠着。


    大半个月了,起初她也是排斥让人这样抱着的,怎奈这个身体着实不争气,走不了多远便气喘吁吁累死累活。经过这些日子的适应,她也慢慢的开始让自己融入这个三岁小姑娘的生活,尽量表现成三岁孩子该有的样子。


    起初那些日子,会想家,会想老爸老妈还有公公婆婆。甚至半夜突然惊醒,心如擂鼓,满头虚汗。


    于是便吵着闹着要与程齐礼在一处,叶甄氏自然是不肯的。叶茉便整晚整晚的哭,最开始是抗议的闹腾,到最后慢慢想及自己一□的年轻少妇,一场车祸变成了咧嘴就流口水的奶娃,这是何等衰的命?


    然后又想,以前的叶默肯定是死了,就连她老公也跟着她来了。她和她老公都是独身子女,只留了年过半百的父母在那个世界里,必然是日日伤心,心思钝痛难以抑制。如此一来,便哭得更伤心了,最初的嚎啕大哭渐渐变成伤心啼哭,到最后嗓子都哑了,每每之间豆大的眼泪自红肿的眼睛中滚落,硬是听不见声音。


    女儿哭的撕心裂肺,那眼泪就跟一滴滴的泪水刀子似的,打在叶甄氏的心上,也跟着疼得不得了。可她这是个闺女啊,怎能由着她胡闹,到时候名声尽毁,即便是程家也会有所不满的。


    就这么折腾了好几日,叶甄氏更是狠心不让叶茉与程齐礼见面。还让二丫头、四丫头、六丫头过来作陪玩意,她以为叶茉不过是孩子心性,离开得几日又有了新玩伴自然就好了。


    谁知叶茉竟是茶饭不思,更甚至还乘着丫鬟们不注意企图偷偷往外面溜。夜里睡不得几个时辰,总也会折腾上一回。


    而那一头,程齐礼见不着叶茉,也是整日焦虑,心不宁。好几次程夫人带着他过去东边园子,都被叶甄氏拦住了。


    那叶甄氏声泪泣下地与程贺氏说,她这一辈子便只得了这么一个不成器的,自小宠溺娇惯。如今更是没了个礼法,这未出阁的姑娘怎能与外性男子同居一室,即便是有了婚约,可如今礼都还未成,只不过是个口头的,她又岂能不顾两家名声由着她乱来。她没脸面将如此不知脸面的女儿嫁去程家,她不能对不起叶家的列祖列宗。


    如此言之凿凿,程贺氏也没了法儿。最后还是程齐礼要求去看看她,瞧着能不能劝上一劝。叶甄氏已□劳了好几日,每夜都不得安宁,便让惠萼进去抱了叶茉出来。


    叶茉疲倦的歪在惠萼怀里,一出来便看见程齐礼,连忙奋力扭动身子自惠萼怀里下来,然后一头扑进了程齐礼的怀里。


    程齐礼担心了她许久,此时也有些急切。两个小娃娃就这样抱在了一处,程齐礼轻轻顺着她的背,轻声说,“默默不要怕,我们不会分开的。”


    叶茉趴在他胸襟前,眼泪如越闸的洪水,不断蜂拥出来。最后只歪在他耳边嘟囔出一句话,“老公,我想回家。”


    程齐礼不知道别的人四五岁大的时候会不会心痛心悸,但是他当时确确实实感觉到了胸口一阵刺痛,随即细短的手臂将她抱得更紧。


    叶甄氏忍不住偏头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又是心疼又是气恼。看那光景,仿是未婚的夫君才是亲人,她这个十月怀胎将她生出来的亲娘还成了外人。


    那日,叶甄氏留了程贺氏吃饭,便让两个小孩子在一处待了一天。那一天两个小东西胃口都特别好,叶茉也变回了最初那个活泼乖巧的模样。


    那天夜里,叶茉叶没再哭闹。叶甄氏半夜起来去瞧她,接着烛光撩开床帏,却是吓了一跳。只见一整天都好了的叶茉平躺在床上,眼睛瞪得大大的,连串的泪珠子不断的从眼眶里往外面流,除了及小的抽泣,竟是一点声音没发出。


    叶甄氏当即扔了烛台,一屁股坐到了床沿上,边哭着边骂道,“孽障啊,孽障。你可是我前辈子欠下的,如今来讨了去么。”


    ……


    第二天,府里就来了位通天眼的道士。那道士也不与平日里的一样,不摆阵不跳脚,便只将两个小娃娃摆一处瞧了许久。


    然后捏着胡子笑眯眯地问叶老爷和程大人道,“老爷家的少爷和小姐是否前些日遭过大劫难?”


    叶霍连连点头,“大师果真机妙算,小女与小侄儿前不久曾一同溺过水。”


    那道士又将视线落回叶茉和程齐礼的身上,笑着继续说道,“这便是了,小老儿先行恭喜程大人和叶老爷。这哪里是冤孽俯身,分明是福星降临,而且这一降还是双星子落。天赐良缘,双福临门啊。”


    叶老爷被那道士一席话击得愣住了,反倒是程允之较为理智,连连追问道,“依大师之言,小儿日渐消瘦,五丫头夜夜哭闹可怎生得好。”


    那道士斜眼睨了两个紧挨着在一处的小儿一眼,转头看向程允之说,“小老儿来时曾听说二府好事将近,是也不是?”


    程允之点了点头,“小儿与叶家五丫头订了娃娃亲。”


    道士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果真是你两家的造化,既已订亲,小老儿便不必多事,你们只需记得,勿要用世俗常理约束他二人,勿再强行限制他二人交际便妥当。倒是非但没有灾难,反可保得两家繁荣昌盛,一世平安。”


    说完大院里突然刮来一股子大风,众人皆举袖掩面。片刻之后一切恢复原样,再回过来时候,哪里还有什么道士,那道士就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


    也正是因为这一股子大风,以及随风消失的诡异劲儿,两家上下皆都信了福星双降的说法。自然照了道士说的话,不再拘束叶茉和程齐礼两个人。原意腻歪在一起就腻歪,原意挤在一铺床上就挤,原意一同吃饭玩耍就一同玩耍。


    而自打不被人约束之后,叶茉白天与程齐礼一处,晚上也听了程齐礼的劝不再哭闹。久而久之,失眠症便也就好了,吃饭也能大口大口的进了,没事儿还会去叶甄氏房里随着她学些简单的花结绣法。


    眼见着一天天脸色红润,小身子圆鼓,两家人便更是对那道士说的话深信不疑了。便是最初有几样顾虑的叶甄氏也放开了怀。


    自这一事故过去,这小小的夫妻俩才算排除了外因,正大光明的搅合到了一处去。


    ……


    o8


    这一日,叶茉刚刚自暖和和的被窝里钻出半个头来,便被惠萼给揪了住。一边张罗着丫鬟布置洗漱用具以及早餐膳食,自己则取了摆放整齐的新衣服往她身上套。


    叶茉打了个喝欠,半睁着迷蒙的睡眼喃喃嘟囔,“惠萼,让我再睡会儿吧。”说完便将小脑袋往惠萼靠去,额头抵在她软绵绵的胸前,当真舒服。


    惠萼无奈地笑笑,将靠在自己胸前的那颗小脑袋扳起来,难掩眉目间的愉悦,“小姐,你可是忘记了?今日夫人们要去雷山寺找慧明大师对你与小世子的生辰八字。昨天可是你自己吵着闹着要去的,怎的,这么会儿便反悔了?”


    叶茉还沉溺在香甜舒坦的梦乡里,这时候怕是让她去搬金砖都有难度。只见闭着眼睛摇头晃脑的小姐一阵低声呢喃,突然就猛得往身后柔软的床褥子倒去。刚刚塞进衣服袖子里的半边小胳膊又挣扎了出来。


    “看什么八字呐,不去了!”


    惠萼眼见着小娃娃又滚回床褥里,有些哭笑不得。果真是小孩儿心性,昨天才信誓旦旦地扬言,说什么定能早早地起来。可若是这时候由着她睡,等一会儿醒来,发现大夫人、侯爷夫人以及小世子都出府去了,只怕又该闹腾了。


    抽出那条被她一番捣蛋之后半滚进被窝里的小裙子,然后转头冲着门边假意喊道,“哎呀,小世子今日可来得真早,是来看我们五小姐的么?”


    这原本便是大人哄小娃娃的做法,可叶茉却不是真地三岁小娃娃。只听被窝里发出一声朦胧的嗤鼻,随即一个带着鼻音的软绵声音响起,“惠萼,下次咱换个新鲜点儿的吧,他只怕比我还能睡呢,而且那销魂的起床气……啧啧……”


    惠萼不免被叶茉老气横秋的语气给怔住了,半响才反应过来,和着被子一把将床上的小姑娘抱起来,“看来咱们的小茉茉是醒了呀,那就赶紧穿衣服去叫小世子起床吧。”


    叶茉又就着惠萼的怀抱酝酿了一会儿,方才不甘不愿的睁开眼睛。一双水雾伶仃的眼睛眨了眨,长卷浓密的眼睫毛扑闪扑闪,映出大片的阴影在脸颊上。粉红色的小嘴巴微微嘟起以表此刻她心中的不满,腮帮子鼓鼓肉肉的,衬得整个人圆润可爱。虽如是说,却也依稀能自那流畅的弧线里瞧出些妙美轮廓。小小年纪,便有如此仪容,足见先天优势是极给力的。


    叶茉打着喝欠走出内室,才不过将将寅时,外头还掌着灯笼不见日头。等她慢悠悠的吃完早点来到叶甄氏的院子门口时候,便也只是卯时时分,天边仅仅露了片白肚皮。


    不过令她意外的是,此时的叶府,一改往日的宁静,一派热闹荣华。叶甄氏在淑兰的陪侍下自里头走出来,瞧见惠萼抱着叶茉站在门口,连忙加快脚上的步伐走过去。


    叶甄氏自惠萼手中将叶茉抱过去自己怀里,连忙用大斗篷裹住叶茉的小身子,眉心轻皱显出些愠怒之色,“晨起露重,怎得只给五小姐穿这么单薄,惠萼我看你是越来越糊涂了。”


    惠萼身子一震,立即跪在了地上。叶茉连忙出声向叶甄氏为她求情道,“娘亲,惠萼本是给女儿搭了披肩的,只是女儿自己嫌着烦热才没有穿。”


    随着这一段时间的接触,叶茉对自己的这个贴身丫鬟惠萼自然多添了几分亲近,只是有一件事情一直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据说惠萼原是叶三夫人也就是叶甄氏的同胞妹妹陪嫁过来的丫鬟,一直深得叶三夫人的宠爱。那位夫人难产离世之后,叶甄氏便将她收进了自己的院子。照顾了叶青川两年,便唤到自己身边做贴身的大丫鬟。


    且惠萼一向温和又好说话,逢人遇事都多留几分情面,府里头不少人都愿意卖她的交情,可以说是人缘及好的了。


    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发生了什么事,她在一夜之间失去了大夫人的宠爱,甚至曾一度要将她贬去洗衣房。可为何最后来了叶茉这边,还贴身侍奉这始终是个谜。


    但是有一点叶茉很清楚,那便是自己的娘亲叶家的当家主母,很是瞧她不上眼,却又一直没去动她,亦或者说是没办法动。


    叶茉也曾旁敲侧击的问过她,怎奈每每说到这个问题时候,她便一味的只是沉默,硬是探不出半点风声。瞧着如此光景,叶茉也没办法,最后只得作罢。只在叶甄氏为难的时候,多帮衬着她一些。


    叶茉随着叶甄氏出得院子,上了门口的一顶软轿。软轿穿过叶甄氏院子前面那片大大的梅花林,绕着九曲十八弯地长廊子又走了许久,最后自一座白色的小石拱桥上过去,这才到了前院的花园里。


    此时的天虽还是麻麻亮,整个叶府却被火红的灯光映衬得白昼一般。四个随行的大丫鬟两两一排,紧挨着软轿走着,身上穿的都是精绣的绸缎衫裙,颜色花样更是不尽相同。在轿子后面跟着的,是八个脆绿夹袄的中等丫鬟,手中挑的都是大红的油纸灯笼,上面印着一个大大的叶字。


    再后面的则是十二个中年婆子,缠着同样的发髻,身着同款同色的青布短薄袄。手中或挑或抬,或餐盘食盒,或貂皮薄毯,照拂的都是主子们将会用得着的物样。


    一行人自迂回曲折的庭院小径出去,再过一条宽敞笔直的大走廊,往着那扇朱红色的巍峨大门行去。叶家的大门仍旧是紧闭的,只是此时,右边那扇侧门边已经被灯火照得通红。二十名身着叶府护院长衫的青年男丁全都肃穆而立,面部冷峻无颜色。


    叶茉被叶甄氏抱着,刚刚走出软轿,就被惠萼抱了过去。淑兰三步上前扶住了叶甄氏的右臂。只见门边一位五十来岁的老者半弓着身子,右手挡在嘴侧冲外头吆喝了一声,“大夫人,长小姐出府咯。”


    随后便听外头一阵马蚤动,只不过片刻那马蚤动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宁静。原本等在门外的几十护卫全都各就各位,所有人目不斜视,眼睛直盯着前方。


    叶茉从未见识过如此阵仗,此时则瞪大了眼睛,连连咂舌。虽说曾听她老公说过,叶家是这黎阳城的首富,生意遍布全国各地,名声之响喻就连京都里的皇家贵族都听闻过。只是这大半个月她一直都蜗居在这个新家里,虽见识的吃穿用度皆是奢华富贵,哪曾想竟有如此依仗。


    这还仅仅只是女主人以及嫡长女出门,若要是当真遇见些重大的事情,还不知道要壮观成什么样子。


    此次同行的还有叶家的二夫人以及大小姐叶蓝,这位叶大小姐与叶大公子叶宁广一道,皆是二房所出。叶大小姐年方十五,尚未许亲。叶大公子今年十八,与福家长女成亲的日子定在了十月初三,也就是三个月之后。


    叶蓝同她的母亲一样,是位温婉贤惠的女子。模样算不得精致漂亮,不过胜在气质恬静,温顺贤和。再加上叶家的名望,这几年提亲的人也不在少数。只是一直碍于长幼秩序,迟迟没定下来。如今便只等叶宁广的事儿办了,再择一户门当户对的好人家。


    叶家一共六个子女,大房嫡女叶茉,二房大公子叶宁广、大小姐叶蓝,三房三公子叶青川,四房四姑娘叶蔚,以及五房的六小姐叶莛。


    当初叶茉险些被这复杂的家庭成员饶晕了过去,封建社会女子地位低下,男人可以拥有n个老婆,可女人却要与n个女人一同共享自己的老公,偏偏所有的人都能心安理得理所当然的接受,着实悲哀。


    因此,叶茉还让她老公写了份保证书,保证严格遵守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婚姻法规定,坚持一夫一妻制,不许纳小妾当然也不能有填房,不许劈腿,不许跟着臭男人一起逛勾栏园子,小倌儿馆也不行,在家里还得坚持人人平等,决计不能被这个社会制度腐化等。


    程齐礼僵硬着面部肌肉,在那张被写得密密麻麻的宣纸上签上了世子爷的大名,还应他老婆的要求捺上了手印以示生效。


    而叶茉,每逢她娘亲对她进行奴化教育,企图将一个男人n个老婆的思想深深根植进她脑子里的时候,都会将她老公的保证书翻出来读一遍。


    妻妾成群?开什么玩笑!


    ……


    程府的人马在距离叶府正大门不远处的西侧门等着,两家的依仗组成了浩浩荡荡的一大队。接着曙光的红辉,行驶过飞花街,徐徐朝着黎阳城的闹市区移去。那一排排的大红灯笼,整齐的家仆护卫,三辆豪华的六轮马车……好一派气势雄壮。


    这一天的黎阳城起得特别早,朝阳在那咕噜噜噜的车轮转动中徐徐升起,殷红的晖色装点着乌水江,粼粼波光,悠闲祥和。


    ……


    o9


    就在黎阳城的正南方位,与乌水江深情对望着的是一座巍峨矗立的大青山。此山高耸入云,腰际烟云萦绕。其他的小型山群与之相比,都成了毫不起眼的小土包包。


    也正是因为这俊挺的高山和绵长的江河,黎阳城便得了个依山傍水的雅致美名。飞禽走兽,山上成片的浓密森林里多得是,往深处去甚至还能寻着些珍异物。游鱼大虾,那两条湍急交汇的大江是干什么吃的。物资丰富与气候益居正是此间的两大特色。


    如此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直接促进了黎阳城餐饮业的发展壮大。去城里逛上一圈,随处都能见着些不同特色的酒楼饭庄。款式各不相同,却都有着一个共通点。那就是宾客满堂,生意火爆。


    这座黎阳城所依靠着的大青山名曰祁阳,在祁阳山的半腰处,与城关相背的位置,有一座百年古寺,有名称雷山,而这雷山寺也就是叶茉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马车缓缓驶出飞花街,扑面而来的是浓到化不开的花甜迷香。叶茉半撩起车窗帘子,好的探看外头的街景。


    只见晨晖中花团紧簇,白芒似锦,大团大团地紧挨在一起,如同晴空之下的纯白云团。跨过乌水江上横跨着的宽大石拱桥,队伍没有往城里最热闹的中心地段去,而是沿着乌水江边那条宽敞的青石板大道缓缓行进。


    马路边已经有不少店铺开了门,不时经过一个早点铺子,新鲜出炉的包子腾着热气散发出阵阵肉香。街上走着的行人并不多,只偶尔遇见些店铺的老板娘子,拿了扫帚簸箕在打扫着店铺门前的台阶。


    叶茉来了这边一个多月,此次才算是第一次出门。因着时日尚早,路上行人不多,叶甄氏便才由着她撩开帘子一路赏些景致。若是换得人多时或是闹市区域,这种大家族的女眷经过,又怎能干这等抛头露脸不合礼数之事。


    马车九曲八弯的又行驶了大约半个时辰时间,才算是到了城门边。而城门边也正迎来它这一天最为热闹的时候。城郊的村民纷纷早起,或肩挑或臂提,箩筐背篓中有瓜果时蔬,有五谷米粮,还有些运着自家私酿的香甜米酒。


    叶家的依仗一抵达城门,便有前面开路护航的过去与守门衙役涉谈。马车停下来,叶茉就抑制不住好心了。掀起帘子便看见外头有一位农妇经过,扁担两头担着大大的箩筐,里头青黄交错,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叶茉很是好,便出声叫住了她,“阿姨,你这是挑的什么呀?”


    那农妇初次进城便遇上贵人出行,一路过来默默的看着,心中赞叹不已。不曾料想那京华富贵的马车里露出一张粉嘟嘟白嫩嫩的小脸蛋儿,水湛湛的眼睛就跟天上的星星似的,明亮亮地好看得紧。


    农妇虽没见过什么世面,亏得平日稳成内敛,此时倒也没表现出格。将担子放在一边的石台上,侧头冲着叶茉憨厚一笑道,“是柿花儿饼,小姐要尝一个么?”


    说着便伸手进左边的篓子里掏出一个,就要向叶茉走去,却被旁边随行的护卫拦住。叶茉连忙阻止护卫说道,“你们别为难她,让她过来吧。”


    也幸得那农妇一脸老实,手脚虽因常年做农活显得有些粗大,可始终只是个柔弱的妇女。护卫们想着,这么多人围着,晾她叶没胆子生事儿,这才侧身让她进了来。


    只是她也近不了叶茉的身,由一直随行在马车边的丫鬟隔着,接过她手中的柿花饼递交叶茉。叶茉将那鲜黄的果实拿在手上,嗅了嗅,一股子甜香钻入鼻息。


    抬头见那农妇还站在原地,笑得一脸慈祥地看着她,心里不由一暖,与她搭话道,“这是柿子做的对吗?”


    农妇微仰着头看她,脸上皮肤蜡黄枯燥,嘴唇上裂开了口子,身上的衣服也是自家用粗麻织成的粗陋麻布所缝制。虽是个极普通的农妇,却站得端正笔直,左手轻盖在右手背上,弯臂交错在身前。双脚掩在裙摆下,一点儿看不见鞋边。


    叶茉不由的在心中暗自叹息,古代女子真的是贤惠端庄的典范,无论是她家那些望门贵妇还是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乡下农妇。


    “是的,我曾听村里的秀才说过,也有地方称柿花为柿子的。”农妇见叶茉问话,便也如实地答道。


    这时候,马车里的叶甄氏和惠萼、淑兰都注意到了。叶甄氏双手收在兔毛的护手锦套里,微眯开眼睛看向叶茉问,“茉茉,在与谁说什么呢?”


    叶茉连忙回过头,献宝一般将手中的柿子饼递到叶甄氏面前,开心道,“娘亲,你可知道这种柿花饼好吃不好吃?”


    叶甄氏自锦套里抽出左手,将叶茉给她的柿子饼接过去。见她玩得开心,自己也跟着欢喜,不由弯起了柳叶眉道,“自然是好吃的,娘亲以前还在家中的时候,内院里便有一颗柿花树。每逢入秋结出果实,娘亲的娘亲便会差下人摘一框下来,她自己动手晒成柿花饼,然后分与你舅舅姨妈们一处吃。”


    “那外祖母如今可还会做?”叶茉想着,自己的娘晚育生的自己也才不过三十来岁,她娘的娘最多不会超过五十岁。虽说古代社会,人的平均寿命都不长,但是五十来岁还是绰绰有余的。


    果然,叶甄氏整个人都灵动了起来,半眯着的眼睛也全都睁了开,还一脸惊喜地望着叶茉,有些甚好,又因手中的柿花饼勾起了思乡之情,忆起自己小时候,总爱缠着娘亲做柿花饼来当着零嘴儿吃。如今宝贝女儿这么一哀求,便微笑着点了头,望向一边的淑兰道,“去将那农妇的柿子买了来,然后盛好,给前头的侯爷夫人、小世子和后头的二夫人、大小姐分送去。若是还有得剩下,便拿给你们外头的姐妹分下去吧。”


    淑兰应声出去了,叶茉见她娘点头,顿时开心得很,连忙又撩起帘子与外面的农妇道,“你先别走,我娘亲要买你的柿子饼。”


    那农妇先是怔了怔,随后反应过来,连忙欢喜地冲叶茉道谢,还连呼了三声:“谢谢夫人,谢谢小姐。”


    叶茉笑嘻嘻地趴在窗沿上,望着她没说话。农妇冲着叶茉露出一个感都新无比,此间又结识这农妇,便有心带她们一路。


    叶甄氏见她难得如此开心,一路上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方才仿佛听淑兰说农妇还带着个与茉丫头差不多大的女娃娃,若是一路带将着,与她也算是个玩伴儿。如此一来,便点了点头当是同意了。


    农妇上得马车,先就着宽大的车厢与叶甄氏和叶茉见了礼,又与惠萼、淑兰问过了好才在一边角落里规整的坐下。那小姑娘随同她母亲一起,乖乖巧巧地半俯身,细声细气地说,“夫人好,小姐好,两位姑姑好。夫人多谢,小姐多谢,两位姑姑多谢。”


    那仿如“夫人好,夫人再见”的语气,逗得叶茉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连叶甄氏也都弯起了眼睛,淑兰更是夸张,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小姑娘倒是镇定,小嘴轻抿着,一双黑色的眼珠子不断在车厢里的人身上转悠,最后停在叶茉身上,然后独独又喊了她一声,“小姐姐好。”喊完也学着叶茉先前一样,咧嘴露出一排小白牙,冲她笑了。


    叶茉那颗春天御姐心再次沦陷,丫原本不是胆子顶小的么,怎么这会儿倒叫得欢快了,还一点儿不认生。奶奶滴,这不是卖萌是干嘛呀。


    惠萼自一边的果盘里抓了把干果杏仁递将与她,她也规规矩矩地伸出两只小手接过去,然后抬头看向惠萼道谢道,“谢谢姑姑。”说完也不立即去吃,而是低头将那一小把零嘴儿放进腰间的小荷包里。


    叶茉自自己的小垫子上站起身来,挪到她身边半跪下去。伸手捏了捏她白皙的的小脸蛋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显然那小姑娘对叶茉也有所好感,由着她捏自己的脸蛋儿肉也不躲闪,还规规矩矩的回答她道,“我叫花鸢。”


    “你今年几岁了?小花鸢。”叶茉继续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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