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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文物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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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家村几位沉稳老成的中年村民,被村长再次召集到了牧氏坟地旁。更多小说 ltxsba.com

    他们依次在指定的入口处,向祖坟山走,他们所经过路线的每个转折、每个坟头,都被朝歌和梁库记在心里。

    严格说这颇为考人,因为阔大的牧氏坟地中百细交错,只要有间隙的地方,就可以有人走过,所以每个人所选择的路线,都各有不同。

    当一眼不差的看着最后一位村民到达祖坟山,梁库嘿嘿的笑了:“怎么样?我说对了吧?你想的太复杂!如果像你说的那样,每个村民都会按照同一个路线到达祖坟山,可现在的结果,你看到了。”

    朝歌一句话没说,只是示意劳烦各位父老乡亲们再走一次。这一次过后,梁库有点觉得不对了,因为他忽然发现,虽然每个人所选择的路线都截然不同,但每个人的重复路线竟分毫未差!

    在这样一座百隙交错的巨大墓地中,两次行进路线分毫未差,意味着什么?

    朝歌舒了舒眉:“这就没错了!每个人命局不同,有的金旺,有的水弱,自然受这脉局的影响各有不同,但有一样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们自己的路线,是绝对一致的!”

    当村民们第三次还是以相同路线到达祖坟山的时候,他们听到了梁库的问话。

    问:“你们有没有发觉,每次走进来的路线竟然一致的?”

    答:“是吗?没感觉呀!就是赶着往前走呗!”

    问:“你们是不是从生下来,就按这条路走进走出的?”

    答:“没有呀,刚生那还不会走路呢。就是从第一次走进来开始,也从来没有特意去记呀!”

    梁库彻底没话了!

    望着几个村民和一个村长消失在牧家村,梁库默默的念叨着:“难道整个牧家村就没有一个特殊的例子吗?”

    沉默了许久的朝歌说话了:“有!我爷爷牧三文!”

    梁库满脸浆糊的转头望向朝歌。

    朝歌:“当年,我爷爷牧三文给当时村长爹寻脉立穴的时候,便就按着自己的想法来做的。”

    梁库:“结果?”

    朝歌:“他在这墓地里挖到了一座古墓!”

    梁库的心跳加速起来!

    朝歌和梁库找到了当年牧三文在家族坟地里,无意中挖出的那座古墓。

    原来用做支撑墓道的青石板,已经被村民们全挖出来砌墙垫院了。现在只能从稍稍下陷的地势上,分辨出些原来的痕迹。

    梁库抓起了两把土,狠狠的搓着:“朝歌,你说他们会不会……漏下几样宝贝在里面?”

    朝歌顿了一会:“不是几样……应该是几座!”

    梁库手里的土哗的一下从指缝撒了下来:“你……你说什么?”

    朝歌:“很有可能,这块坟地的底下还埋着几座古墓!”朝歌开始往外走:“不!应该是一个庞大的古墓群!”

    梁库紧紧的跟了上来:“什……什么?古墓群!”

    朝歌:“开始我怎么也解不通,我们牧家的奇怪经历,为什么在祖坟脉局上一点都看不出。”

    梁库:“那现在呢?”

    朝歌:“原来是葬在了脉力深厚的古墓群上!”

    梁库:“你怎么看出来的?你敢肯定?”

    朝歌:“不敢肯定,但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

    梁库:“这跟古墓群有什么关系?真有古墓群吗?”

    朝歌:“古墓群的风水脉相,再加上地面上牧家近五百年的坟山奇脉,汇聚成了一个脉力惊天的合局,它才是左右牧氏子孙命远周转的真正所在!”

    梁库:“哦哦,那你快告诉我,是不是古墓越古,埋的金宝银宝就越多?”

    朝歌越走越快,已经出了墓地。

    梁库紧随其后,忽然觉得不对:“你要去哪里?”

    朝歌:“回村!”

    梁库:“回村?”

    朝歌:“找我爷爷曾用过的一样东西!”

    梁库:“什么?”

    朝歌:“探墓长锥!”

    牧三文当年曾经用过的土式探墓长锥,早已经失落不见,朝歌根据爷爷和牧大师的口述回忆,从村大队找出一根锈迹斑驳、指头粗、三米长的细钢筋。把头砸扁磨尖,便成了一根模样粗陋、但却实用非常的探墓长锥。

    为了有个参照,朝歌和梁库先在墓地周边把长锥插入地面,直到快接近三米的时候再拔上来,尖尖新磨的锥头上,沾着湿气的黏土层,连选了几个地处都是如此,然后他们开始进入墓地了。

    意料之中的事情发生了,在墓地所选的五处空隙上,有三处长锥探到快两米五的地方,遇到了坚硬的阻碍。从已经钝掉的锥尖上看,这底下一定有石板一样相同的东西。那会是什么呢?

    晚饭过后,梁库难得一见的哼上了五音只剩下两调的流行歌曲。虽然在村民们看来,这大概是城里人饭后的一种新潮消化运动。但朝歌明白,这小子一定是在失败的掩饰着某种兴奋情绪。

    因为今晚,他们将知道墓地下到底埋着什么东西。

    今晚与上次挖王老财那回的明月良宵有些不同,很黑!幸亏村民们睡的比较早,否则满心兔子乱踹的梁库,非得泄底不可。两人悄悄的摸出院子,带着大小挖坟工具,静静的隐没在路末村尾。

    “喂,怎么还没挖到呀?”梁库的声音小的大概除了朝歌,只有鬼才能听到。

    “我最后说一遍,你要是再废话,就出去!”朝歌的声音同样也很小,但起到了威慑作用。

    奋勇挥镐的梁库,吭叽吭叽的不言语了,心里却嘀咕,好像都快挖出水了,怎么还不见底呀!

    朝歌心里有数,用铁锥探了探,然后示意梁库改用小锹挖,因为已经接近那块坚硬的东西了,他可不想再像上次一样,一镐下去,惊天动地的刨出火星儿来。

    终于在第三锹的时候,碰到了那块坚硬的东西。

    青石板!一看就知道,那是一块不知道已经埋了几百上千年的、被一点点手工刨平的青石板。

    能听到梁库心声剧烈翻涌!

    顺着厚厚的石板缘,他们一点点的摸到了一条接缝处,从规整严密的手工和这条细细的接缝看,这块厚重平整的青石板,大概就是墓室的入口了。

    梁库忽然有了种异样的感觉:“朝歌,凭你挖坟的经验,这古代人除了喜欢神神秘秘的把自己埋起来,还喜欢埋些什么?”

    朝歌没有回答,也没法回答。虽然朝歌是个天生异秉的人,但由于从小就抗拒这种祖传的东西,所以对于诸如挖坟上的实践东西,实在知道的不多。

    “你把毛巾准备好,等我撬开这块板缝,就捂住我鼻子。”朝歌回答不上来,所以只能实践出真知了。

    梁库手拿毛巾、眼盯朝歌的时刻准备着,朝歌把钢锹尖一点点的撼进石缝,然后双手用力一扳,“隆”一声,石板被撬开了一道大缝。

    朝歌和梁库迅速爬到坑外,远远的避向另一座坟后,两人都知道,连王老财那座不足两百年的墓气都够你一受了,而这块不知道埋了多少个二百年的古墓,那还不得要人小命呀!

    可就在这时,朝歌却突然又往回跑,边走边把毛巾紧紧的捂在脸上,然后一下子跳到充满墓气森人的坑底。

    梁库傻愣在那里,但也不及反应,也跟着朝歌跳了下去。他也说不清为什么有这种冲动,总之,无论什么情况下,他都没理由看着朝歌一个人送死。

    朝歌正屏息用力的,把那块青石板再往回撬,梁库也使劲的帮忙,终于把那条缝合上后,两人艰难酸力的爬出坟坑。

    朝歌拽着已经快瘫倒的梁库往远出走,直到几个坟头后,两人才敢大口的开始喘气。

    梁库气喘吁吁的说:“大……大哥!你……你想干什么呀?”

    朝歌也剧烈起伏着:“我……我忽然想到了,王老财的那个墓。”

    梁库:“怎么?他跟这古墓里的人有亲戚?”

    朝歌:“如果墓气泄了,会……会减弱脉力。我担心这墓气一泄会改变,改变整个墓局!”

    梁库忽然意识到了严重性:“你……你是说这眼看到手的金银大宝,不挖了?”

    朝歌瞥了眼梁库:“你怎么就知道挖呀!”

    梁库:“那等以后弄明白了挖也行!行不?”

    朝歌无言了。

    朝歌开始把土重新填回坑穴,他不想让村民们看到这个本来就够异类的牧氏小子,异类到这种离谱的程度。

    梁库磨磨蹭蹭的也加入进来,叽叽的:“要我说,这墓气泄不泄的也没什么大紧,都死了几百上千年的了。”

    朝歌狠狠的挖了一大锹土,重重的摔到坑穴里,梁库不敢吭声了。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的巨大墓地里,只听到一锹一锹的填土声。

    就在坑穴就要填平的时候,一言不发只顾填土的朝歌,忽然停住了。他悄悄的问:“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梁库停下来竖起耳朵:“没有啊!你别吓我啊!”

    朝歌仔细听了会,然后和梁库继续填土,可没填两锹,忽然又停下来,而且一下子把住梁库的手,示意他仔细的听。

    这回梁库听到了,听到他一根根寒毛都竖了起来,那竟然像是一个人在喘气的声音!

    梁库呼出的气,几乎冷到了白霜:“朝、朝歌,是、是不是刚才咱俩,把古墓石板下的什么东西,放……放出来了?”

    朝歌还在屏息仔细的听着:“你听这声音,是从哪个方位来的?”

    梁库紧紧的握住朝歌的手:“好像、好像……”梁库几乎已经失去了判别能力。

    朝歌一直盯着左前方:“好像是墓地外传过来的。”

    说着,朝歌开始挪步,悄悄的循着时断时续的喘气方向走。

    梁库死命的拽住朝歌,朝歌看了看抖成一片的梁库,小声的说:“就算是刚才泄出来的东西,也要看看是什么再说!”

    梁库几乎要崩溃了,就像是具抖个不停的僵尸,随便一点外力,都能让他倒地不起。

    两人不知不觉中已走出墓地,那声音仿佛也在移动,一直在前面飘飘忽忽的牵引着他们。给朝歌的感觉,那好像是村里的方向。

    梁库摸摸索索的想打开手电筒,被朝歌制止住了,不起作用的一点微亮,反而容易让人更觉得四处危机。

    忽然,在摸进中,梁库撞到了什么东西上,疼倒没什么感觉,更多的是意外的惊骇。等发现是一棵树时,才又恢复了点魂魄。

    可没走几步,又碰到了一棵,接着朝歌也差点撞到一棵。梁库颤声的念叨着:“怎么这么多树呀?咱到哪了?”

    梁库的一句话,忽然点醒了朝歌,他原本一直觉得这个方向是走向村里的,但在他的记忆中,好像在牧家村的周围,并没多少成片的树木,而现在,他们竟然是走进了一个树林。

    这绝不是牧家村!

    此时那个若断若续的喘息声,又响了起来,朝歌一股热血上扬,抬步向那个声音猛冲了过去。那声音却停在那里不动了,好像静静的在那里等着朝歌。

    声音越来越近,朝歌也第一次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就在接近那个声音不到一米的地方,朝歌猛的打亮了手电筒。

    光柱下,是一张因过度惊骇而变形的脸。

    随着一声尖叫,倒下了两个人,一个是朝歌前面的那个人,一个是朝歌身后的梁库。

    还是梁库先醒过来的,他迷迷糊糊的第一句话:“我想见我妈。”朝歌使劲拍了拍梁库的脸,这才让他逐渐清醒过来。

    面前昏倒至今未醒的中年人,个头不高,两条腿瘦得像麻杆一样,此刻仍死死的抱住怀里的一个黑色破提包,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个走村窜镇的小商贩。

    朝歌不明白中年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而梁库就一直固执认为,这个看起来像小商贩的人,也跟他们一样是被那个鬼气森森的喘气声勾过来的。

    直到天蒙蒙亮,朝歌才想办法把中年人弄醒,生怕黑灯瞎火的再把他吓倒。中年人醒过来第一反应,就是先摸摸手里的黑提包还在不在,然后才像是看到鬼一样看着梁库和朝歌。

    梁库:“嘿,你昨晚上是不是见鬼了?”

    小商贩抖抖缩缩的看着他们,好像在点头说是。

    梁库看看朝歌:“你看,我说对了吧!”接着又对小商贩同病相怜的说:“别怕,我们也是被那个鬼给勾来的。”

    小商贩满脸狐疑的看了看梁库和朝歌,再看看已经露出半个脸的太阳,才吁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们就是坟地里那两个鬼呢?”

    梁库刚想点头,却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什么坟地里那两个鬼?不是喘气鬼?”

    此时朝歌发现一提到鬼,这小商贩就紧张的大喘气,朝歌就问:“你有哮喘?”

    小商贩:“是是,我这老毛病一有反常什么的就犯。”

    朝歌差不多明白了,昨晚上的那个鬼森森的喘气声,就是这位老兄的杰作。梁库并没马上反应过来,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朝歌:“你怎么深更半夜的闯这里来了?”

    小商贩:“我昨晚被事情耽搁了,回的晚,在经过那块坟地的时候……”小商贩说到这里,事态严重的压低了声音:“就听到有两个小鬼儿在悄悄的说话,还好像在挖坟。鬼挖坟!吓死人啦!后来他们就出来追我……”

    到现在梁库全明白了:“靠!原来是你在整夜搞鬼呀!”

    小商贩听的一头雾水,梁库有苦说不出,他也不能跟人家说,是我们俩在挖坟啊!

    事件真相半白,与小商贩分开,朝歌和梁库又回到了墓地。把最后几锹土填平,然后把工具收拾收拾往村子回。

    朝歌往那片小树林望了望,不禁为昨晚的傻事失笑,但忽又想起一件事,昨晚在出坟追喘气声的时候,明明觉得是在往牧家村方向走,最后怎么到了完全相反的小树林了呢?也许是有点紧张吧,念头一闪即过,并未在意。

    刚一进村,就遇到了村长,惊讶的问两人:“大侄子呀,这是干什么去了?”

    梁库把手一挥:“体验生活!来来,现在物归原主。”说着把锹镐什么的往村长手里一堆。

    就在这时,两人奇怪的发现了跟在村长身后的一个人,竟然是树林里的那个像极小商贩的中年人。

    梁库怪怪的笑着问:“你怎么也来了?”

    小商贩堆出一脸笑:“呵呵,是呀!哦,原来你们是牧家村的呀!”

    村长介绍说:“这位可是个文化人,听说是县上下来的。”

    梁库上下瞥了瞥:“你是干什么的呀?”

    小商贩清咳了下嗓,稍稍长了点身价的笑:“哪里哪里,我只是为县里跑跑事,是县乡镇村文化事物代理收购员。”

    梁库把眼一翻:“靠!说了半天,原来是文物贩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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