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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腾小说吧 -> 其他类型 -> 十年一品温如言

分节阅读_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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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爷爷曾经拜托她,如果可以的话,不要在下雨天,留下言希独自一人在黑暗的房间。『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gmail.com


    “言希”她走了过去,床上只是一片平坦,环顾着四周,有些迟疑,走到墙角。


    在黑夜中,那只是一团漆黑,静静呆在那里,一直未有动静。


    而它,甚至很怪地用被单把自己埋藏。


    阿衡伸手,轻轻掀开被单。


    那个少年,坐在墙角,双手环抱着膝盖,赤着双脚,眼睛紧紧闭着。


    “言希”她轻轻蹲在他的身旁,不确定这少年是否是不小心熟睡在了这里。


    他毫无动静,呼吸还是淡淡的若有似无的微弱的存在感。


    她伸出手,轻轻小心翼翼地探了过去。


    半途,却被带着微凉的手轻轻握住,他睁开了眼睛。


    那是阿衡第一次在言希眼中看到那样的表情。


    空洞,痛苦,绝望,以及无尽的撕裂的黑洞。


    那双眼睛看着她,努力地想要恢复平日的温柔高傲,却在望到她的眼睛之后,瞬间涌出了眼泪。


    “阿衡,下次一定要在十二点之前回家,知道吗”他哽咽着,带着孩子气的无可辩解。


    阿衡静静看着他。


    “嗯”他认真地看着她,认真地想要听她说一声好。


    少年的黑发,不知被何时的汗水洇透了彻底。


    阿衡眸中是山水积聚的温柔,她摹地伸出手,狠狠用力地拥抱着他,把他的眼睛埋在自己的肩头,冷静开口“没什么大不了的,言希,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多么肮脏也没关系。”她听到他喉头压抑的巨大痛苦,字字念得清晰“这个世界,有我在,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知道,言希能听懂。


    即便她不知道两年前发生过什么,但是,无论如何,他已无法回头,即使伤口会渗出血,也只能向前看。


    “可是,阿衡,终有一日,你也会离我而去。”他无措着,泪水却烫了谁的肩头。


    阿衡凝视着黑暗中的墙角,不知道什么样的话语是带有强大的安慰的能力的。


    “阿衡,连你都不知道,你会离我而去。”他念着,带着嘲弄“你看,我却知道,我却连这些,都能预料到。”


    “如果我离开,不能试着挽留吗”


    言希苦笑“辛德瑞拉的后母只是辛德瑞拉的,却不是她的两个姐姐的。”


    挽留,他又怎么舍得。


    “言希,我不喜欢水晶鞋。”她笑着叹气,轻轻松开双手,却不敢回头。


    无论是做辛德瑞拉还恶毒的姐姐,她都不喜欢那种脆弱得磨脚的东西。


    “言希呀,如果我离去,会对你说对不起的。”阿衡想了想,皱眉下了结论。


    “阿衡,第一次说对不起的时候,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离开的人,离开了我。”言希仰头,倒在纹理分明的地板上。


    “那么,谢谢你的照顾呢”她依旧面向墙壁。


    “第一次说谢谢你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几乎从这个世界消失。”


    “那么,悄悄离去吧。”


    她笑眯眯地,语气中温柔轻松的笑意,依旧无法回头。


    “阿衡,你会知道怎么做的,因为,你终将长大。”而他,不知何时,会停止生长。


    “这样啊。”


    背对言希的那个会笑会若无其事的阿衡,那个不敢回头的阿衡,那个坚强强大得不得了的阿衡


    却早已,微笑着冷静着悄悄泪流满面。


    chter37


    那一日,是第二年的秋日。


    他们一起爬山,少年时的随想兴起。


    走了很久很久,阿衡一直向山顶爬去,这个是很累很累的时候,最后的坚持。


    她没有想过转身,身后却传来这样的埋怨“唉,累死老子了,到底是谁出的馊主意要上山”


    不是你么


    阿衡笑,微微侧过身子,不假思索地伸出手,另一侧却有同样伸出的手。


    是思莞。


    言希愣了,阿衡微笑着,想要若无其事地缩回手,却被言希伸手抓住“呀你个没良心的丫头,我在后面快累死了,现在才想起来”


    思莞的表情有些僵硬。


    他缩回手。


    “哥”尔尔跑在最前面,此刻转身,笑容灿烂地对着思莞招手。


    思莞温和地看了言希一眼,大步走向思尔。


    阿衡笑,觉得拉着言希,像拉着一只猪仔。


    “言希,你到底在包里塞了什么东西,看起来这么沉。”


    “也没什么,就是我的猪头拖鞋外加睡袋外加零食外加十几本最游记。赫赫,我是三藏”言希摆了三藏拿枪的帅气冷酷姿势,吹去指尖虚无的硝烟,表情认真而小白。


    阿衡想要吐血“我们只是在山上露宿一晚,不是小学生春游”


    言希抓着阿衡的手,没骨头的德性,走得磨磨蹭蹭,耍赖的模样“还不都一样吗”


    容颜若花,换回男装的ry瞥了身后吵闹不休的两人,笑着开口“思莞,你完了。”


    思莞表情只是温和,不咸不淡地开口“ry,你是在幸灾乐祸吗”


    ry食指惯性地撩了凤尾“思莞,我可是事先警告过你的。”


    莞望了望远处,慢慢染红的枫叶,轻笑“不会是阿衡。她和言希的缘分不够深。”


    ry语气微微带了嘲弄“是啊,你的缘分够了,整整十七年呢,如果不出什么岔子,铁定是一辈子的发小”


    “发小”二字,是吐出的重音。


    思莞不作声,思尔在一旁冷笑,却只装作没有听到两人刻意压低的声音。


    “靠你们别磨蹭了行不行,一会儿上山,天都黑了。”达夷爬得吭吭哧哧,自是注意不到身后的暗潮汹涌。


    “带打火机了吗”思莞问。


    “毛”达夷傻眼。


    “打火机。”陈倦挑了眼角,不屑的语气“别告我你丫没带,咱们今儿晚上可要冻死在明山上了。”


    明山位于市郊,因为人工雕琢得少,大半是自然生成的景,再加上地势和海拔都符合山的原生态味道,很招人青睐,尤其是春秋两季,来这里游玩的很多,但是,兴许觉得不够安全,露营的却很少。


    “老子没带怎么着了吧,我切,你倒是带了,拿出来让老子瞅瞅呀”辛达夷不凉不热地堵了回去。


    陈倦冷哼“本来就没有指望你的打算”


    转身,略显尴尬地唤了阿衡“阿衡,带火机没”


    阿衡被某猪仔折腾得满脑门子汗,拖家带口回答“没带。没事儿,山上有打火石。”


    达夷笑“为毛每次感觉有阿衡在,什么都不用担心呢”


    思尔扯了嘴角“陆流在的时候,这话我好像听过。”


    达夷爬爬黑发,有些恍然“这么说来,陆仙和阿衡是有几分相像。”


    思尔摇头“错了。是阿衡和陆流哥像。”


    ry轻飘飘地嘲讽“辛狒狒,我骂你一声狒狒又哪里亏了你”


    后知后觉到如此。


    那种温润华彩,那份聪慧淡情,他本以为离了美国离了维也纳这世间再难得。


    可是,归国,却异地在一个女子身上看到。


    他一直在旁观,想要看看她会走到哪里,可惜终究未到与到那个男子分庭抗礼,再成长一些,这个故事,兴许会更加有趣。


    终于到了山顶。


    阿衡只剩出的气儿,瘫在大青石上,指着一旁得瑟的少年“言希,你先不吃零嘴,歇会儿成不成”


    这红衣少年盘坐在地上,却恨不得把脑袋塞进包中,扒扒扒,我扒“排骨,我的小排骨,在哪里,你丫出来,出来”


    阿衡吸吸鼻子,呵呵,幸亏提前把饭盒里的排骨藏了起来。


    这厢没得意完,那厮已扑了过来,阿衡护住背包,大义凛然,俨然董存瑞炸碉堡。


    “阿衡,女儿,衡衡,我就吃两个,呃,不,一个,就一个,嘿嘿”言希腆着脸撒娇。


    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辛达夷把香蕉皮砸了过去“我靠,言希你丫恶心死人不偿命是不是”


    阿衡忍笑,拉住撸了袖子呲牙的言希,板着脸“你坐在这儿,乖乖呆五分钟,就给排骨吃。”


    “好。”言希笑眯一双大眼睛,晃着一口白牙乖巧无比。


    ry抖抖“dshy,这还是言妖精吗”


    思莞笑“你还不习惯吗,阿希疯的时候能群魔乱舞,乖的时候就是领小红花的乖宝宝。”


    思尔哼“言希哥,我可是习惯了十六七年还没习惯起来,更何况是ry,习惯了才不正常。”


    达夷点头附和,就是就是。


    言希有些尴尬,看着思尔,全然没了平日的毒舌,只是不自然地笑着。


    来时,大家带的吃得都不少,坐在枫树下,摆了满满的树影,吃饭时达夷ry斗嘴,全当了佐料,一顿饭,笑声不断。


    上山的时侯,有些迟,现下,吃完饭,太阳已经西斜,挂在明山上缓缓坠落,等着海岸线,温暖陷入,期望着酣眠。


    “拾些柴回来吧。”思莞仰头,望了天色,开口。


    六个人,分了三组,达夷ry,言希思尔,思莞阿衡。


    阿衡看了思莞一眼,虽怪这样的分组,却未说什么,只跟着他,走向东面。


    明山前几日,刚下过雨,树枝被打落了一地,踩在上面,软软的,很舒服,只是树枝大多未干,拾起来有些麻烦。


    “阿衡,你看看前面。”思莞想起了什么,笑着指了指前面。


    “什么”阿衡怔忪,细细辨了声“哦,小溪吗”


    潺潺流淌的,随着枫叶掉落是温柔的声音。


    思莞点头“还是两年前,初中毕业旅行时,言希发现的。”


    阿衡搓掉了干柴上的枯叶,眯眼,笑着“那时,他已经回来了”


    “嗯”思莞微微睁大了眼睛,眉头微皱,是询问不解的姿态。


    “休学。”


    “呵那个,是,言希那时已经回来了。”思莞微笑,低头,右手指尖微微触到心脏的位置。


    一时无话,捡完回去,大家也都回来了。


    达夷ry捡的还成,大半能用,至于言希思尔,大半不能用。


    “想也知道。”思莞笑睨大少爷大小姐“所以,把两个麻烦精分到一起,才不会惹事。”


    一个冷笑,一个不屑,这样看起来,倒有几分相似。


    大抵富贵生的孩子都有这样被娇宠而无所事事的本领。


    阿衡想了想,只是笑。


    天色愈黑,月上中天,树叶摇晃起来,沙沙的,随风,在耳中盘旋。


    找了打火石,全权由阿衡处理。她幼时常随养父在山上过夜,拾柴生火这些零碎的活儿,手熟了,并非难事。


    阿衡让大家折了干柴,错落着,堆了起来,拿起打火石,轻车熟路地蹭了好几下,凑向柴堆,一个细碎的火花,瞬间,燃了起来,明艳艳地,点亮了山顶和少年们年轻的面庞。


    达夷言希欢呼,两人牵手抽风,闹唤着,跳起了草裙舞。


    移动,章鱼手,晃荡,移动,章鱼手,晃荡,嘴里却学着人猿泰山的经典嘶吼。


    剩下的人,黑线。


    嗳,乱七八糟的。


    “我敢打赌,泰山都没有我家女儿厉害。”言希展开怀抱,笑得小虚荣心高昂。


    “又不是你丫快,下面观众看着呢,跟上节奏”辛达夷呲牙,亮晶晶光鲜的笑容,拉住言希,甩着手,继续草裙。


    思莞思尔笑得前仰后合。


    阿衡无奈,掩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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