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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腾小说吧 -> 其他类型 -> 十年一品温如言

分节阅读_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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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突然失去了所有渴知的欲望一般。「请记住邮箱:ltxsba@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尔尔,不走,不行吗”空荡荡的停车场,清晰而包裹着丝丝痛意的声音,没有风度,没有礼貌。思莞修长的指缓缓蜷缩,冰蓝色的衬衫贴在皮肤上,衣角被攥得有些变形,那般委屈郁结于心,象个孩子一般表达了出来。


    如此脆弱的思莞,就这样不加掩饰地出现在阿衡的面前,没有了雕琢,却如践踏尘泥一般夺去了自身温柔自持的假象阿衡虽然明知是假意,依然细细品出的几分温暖。


    可是,那个被亲密地称作“尔尔”的女孩却恍若未闻,径直朝前走去,一步步,慢慢挺直背,生生变得白天鹅般的高贵优雅。


    阿衡透过车窗,看着思莞像是什么都未曾发生一般慢慢走近,心中仿佛漫过一阵雾,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最初这世界本真的模样。


    他们,思莞和他口口声声的尔尔,都迷路了吗


    背道而驰,走得那么坚持,却失去了方向。


    而她,存在着,即使未曾做过什么,只要姓温,便意味着一种摧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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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衡有时在想,生活真像一场闹剧,在自己还未弄明白自己为什么姓云之前,便又冠了温姓。


    姓温,代表什么呢像张嫂所言,阿衡的亲父是赫赫的海军军官,母亲是有名的钢琴家,爷爷又是政要,这样人家的女儿,毫无疑问,是有娇生娇养的资格的。而温思尔,恰恰正是这个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孩。


    自从来到b市,思尔这个名字几乎像乌云一般笼罩在阿衡头上,她隐隐约约猜出一小部分,却远没有张嫂开口来得清楚震撼。


    当阿衡在乌水镇过着简单贫穷的生活,时刻在弟弟心脏病发的阴影下胆颤心惊地活着时,有一个女孩,代替了她,成了温思尔。


    据张嫂的说法,妈妈坐月子的时候,在婴儿房的她却突然失踪,爸爸妈妈急得快疯了,而爷爷却在半个月之后,抱回了一个胎记与她完全相符的女婴,告诉妈妈,思尔找回来了。


    而那个思尔,优秀得过分,会跳芭蕾,会弹一手流利的钢琴,长得漂亮,难得的是,性格又极是乖巧可爱,温家全家人,包括去世的温家奶奶,无不珍若明珠。即使是爷爷,生性刚硬,在外人面前提起她,也是笑得合不拢口的,更别提把女儿从小含在心口的温母。


    “可惜,这么好的孩子”张嫂谈起时,总是一脸的遗憾难过。


    在温家,阿衡唯一能说上话的人大概只有张嫂了。这个老人寡居多年,从温家老太太未过世前便在温家帮佣,极受温家上下尊重。


    说起来,阿衡能同张嫂相处融洽,是要归功于厨房的。


    云母在镇上是出了名心灵手巧的女子,烧得一手好菜,煲得一手好汤,阿衡自幼耳濡目染,颇得几分真传。


    偶然,张嫂忙着烧菜,做糊了米饭,阿衡一时心急,看到一旁桌上的半个橙子,便挤了汁到米饭中,而后把青葱叶插在饭中,用小火蒸了起来。


    张嫂莫名妙,半晌后,竟闻到清醇的米香,心中方对眼前的小姑娘改了观,闲了便拉着阿衡切磋厨艺,悉心教导阿衡做北方菜。


    “翻三下,小心点。”张嫂颇有权威地指挥阿衡。


    阿衡动作轻松地用木铲翻了两下。


    “错了,是三下。”老人较真,握着女孩的手,又翻了一次。


    “两下,行不”阿衡笑。


    “当然不行,北方人起锅烧菜时都是翻三下的。”老人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


    “三下北方,两下南方”阿衡低声嘀咕。


    “小丫头”张嫂扭头笑骂,顺手抹掉阿衡额上的汗。


    “阿婆。”阿衡眼睛温柔明净,声音糯糯的,纯正的南方口音。


    张嫂一愣,像是没听明白,转身翻炒鸡丝。


    “奶奶。”阿衡带着认真,唇中逸出温暖,别扭的普通话。


    老人继续炒热鸡丝,停了片刻,轻叹了一口气,


    “你这个孩子,要是坏一点该有多好。”


    阿衡不语,唇角始终是水墨画一般淡淡的笑意。


    每日吃晚餐的时候,餐厅都很安静,连咀嚼东西的声音都听不到,阿衡小口小口地吃东西,虽然怪,但她自幼喜净,也并无别扭之处。


    “爸”温母轻轻放下汤勺,欲言又止。


    “蕴宜,怎么了”老人皱眉,看着儿媳。


    温家家教甚严,极是忌讳餐桌上交谈,但素日思莞和思尔两个吃饭时极爱说笑,老人虽训斥过几次,但并无成效,思尔一撒娇,也就由他们去了。


    现下,阿衡来了,不爱说话,倒是个清静的孩子,老人却反而有些不习惯。


    “能不能,能不能把尔尔接回家”温母气度高雅大方,此时却有些小心翼翼。


    “思尔现在住的房子里,我找了人专门照顾她,你不用担心。”老人有些不悦,目光却扫过阿衡。


    思莞依旧礼貌周正地咀嚼着饭粒,眉头却有些发紧。


    “爸,您以前不是最疼尔尔的吗”温母迟疑着,把目光投向公公。


    “够了”老人把汤勺重重摔在桌上。


    思莞抬起眸,有些受伤地看着老人。温母不再说话,温婉的远山眉却皱成结,郁结在心。


    四周静悄悄的,阿衡一口汤含在口中,尴尬地咽不下。


    “蕴仪,你有时间,还不如给阿衡添些衣服。”老人叹了一口气,又重新拿起汤勺。


    阿衡看着自己穿着的有些脏了的校服,顿时窘迫不安起来。


    衣柜中不是没有衣服,只是那些衣服终归是别人的,大多看起来又很名贵,自己穿起来总觉得别扭。而从家中带来的那些衣服又都渐渐过了季,穿起来不合时宜,于是,只得两套校服换着穿。恰恰今日上了体育课,弄脏了衣服,被温老看在了眼中。


    “我知道了。”温母的目光投向阿衡,看不出一丝情绪。


    阿衡低下头,慢慢一点点咽下汤,却仿佛卡了鱼刺在喉中。


    其实,校服就很好。阿衡想开口,但又觉得不妥,轻轻看了思莞一眼,见他并无什么特别的表情,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思莞对思尔的好,那日在停车场她是看在眼中的。


    “阿衡,学校的课程,还跟得上吗”温老放缓语气,看着眼前平平无的亲孙女,心中有些遗憾。


    他,终究还是耽误了这个孩子。


    “嗯。”阿衡有些惊讶,随即老老实实地点头。


    “有不会的地方,让你哥哥教你。”老人说到“哥哥”二字时,咬重了音。


    瞬间,温母和思莞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哥哥。


    阿衡喉头有些发痒,张口,却发不出音,只是轻轻点头。


    思莞握着筷子的手却微不可见地颤抖起来,片刻后,站起身,礼貌地移开椅子。


    “我吃饱了。”


    思莞转身,心脏极痛,像是被人掐住一般,自然无暇顾及旁人的感受。


    “阿希。”思莞走回自己的房间,把话筒放在耳边,沉默片刻后方开口。


    “嗯”对方有些迷糊的鼻音,带着一丝懒散。


    “我想尔尔。”思莞握住话筒的指尖慢慢收紧。


    “噢。”对方懒得过分,一字作答。


    “阿希,我说我想尔尔”思莞声音变大,一股闷气控制不住,眼圈慢慢红了起来。


    “这么大声干什么你丫个屁小孩,疯了”少年声线清晰,言语凌厉。


    “阿希”思莞委屈。


    “叫魂儿呢”少年冷笑,极是不耐。


    “你每次跟我说话非得那么凶吗”思莞声音变弱,语中带着一丝孩子气和无奈。


    “老子长那么大还没对谁温柔过”少年声音清澈,粗鲁的话绕在唇畔却别有一番风样。


    “那陆流呢”思莞顿了顿,小心翼翼。


    “啪”对方把电话摔了。


    思莞这边听到“嘟嘟”的忙音,便知道自己踩了猫尾巴,不由得苦笑起来。


    阿希,还是没有放下吗


    不知道为什么,在思念着尔尔的时候,思莞脑中的言希益发地骄傲冷漠,连精致的美貌都成了一张假面。


    自然,多年之后,看着结局的这般走向,除了苦笑,四个字如同箭头一般,正中眉心造化弄人。


    阿衡自那日停车场匆匆一瞥后,便再也没见过思尔。


    而在班中,大家渐渐从阿衡过于朴素的穿着隐约察觉出什么,再加上阿衡的普通话确实不讨喜,一句话听起来支离破碎得可笑,班上一些势力的学生开始看女孩不顺眼,听到阿衡说话,唇边的笑意每每带着怜悯的嘲弄,装作不知道一般地和身边的同学对视,用眼交流,带着了然而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因为没体面的穿着,因为说普通话说得囫囵不通,所以,是值得可怜的;因为穷,因为音调的乡土之气,所以,是可耻的。


    阿衡起初还愿和大家交流,到后来,完全的沉默,只挂着温和的笑意看着别人说笑。


    辛达夷,虽知晓众人的势力眼,但是心中又确凿因着尔尔的事而莫名抵触阿衡,两相权衡,索性不理会,完全把温衡当成陌生人,心中却怪地希望着温衡会因为众人的排挤而哭鼻子或者破口大骂,这样似乎自己便有了心安理得的资格,便有了替尔尔恨她的理由。


    只是,可惜,从始至终,温衡一次都未吝惜过温和的笑意,远山眉温柔坚韧地似乎包容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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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日到来,天气也渐渐转凉,温母虽为阿衡买过几次衣服,但温老见女孩一次也未穿过,心中不免有些介意。


    “阿衡,你怎么还是穿着校服”老人皱着浓眉审视孙女。


    “学校新发的,很好。”阿衡结结巴巴的,声音有些小。


    “你现在在温家,不是云家。”老人眉越蹙越紧,慢慢有了怒气。


    这个孩子,是在以这种方式,同他们对抗吗温家的女儿,既是姓温,又几时被亏待过她又何苦自甘下作


    阿衡攥着衣角,轻轻低下头。


    “知道了。”


    老人听到女孩依旧明显的江南口音,心中惊觉自己说了狠话,思及过往种种,心中有了愧疚。


    “既是你喜欢校服,也就算了。”他轻叹一口气,“只是,穿上合身吗”


    “很暖和的。”阿衡飞速用南方话说了一遍,继而不好意思地用不甚标准的普通话重新说了一遍,手轻轻翻过外套的内里,厚厚的,看起来很扎实。


    “暖和就好。”老人舒缓眉,本如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睛也浸入一丝温暖“乌水话,我能听懂的,你不用改口。”


    阿衡诧异,随即微笑,眼睛亮亮的,带着温柔清恬的色泽。


    “十八九岁的时候,我在乌水镇带过几个月的兵。”老人声音不复平日的严厉,有了些许温软,严肃的眉眼也带了丝丝烟雨缠绕一般的柔缓。


    “阿衡,你的眼睛,同你奶奶很像。”


    渐渐地,阿衡清楚了到学校的路,也就习惯了一个人步行或者坐公车上下学。说来也巧,明明是一家人,阿衡却总是碰不到思莞,只是吃晚饭的时候才见得到。她虽想同思莞说几句话,但思及自己嘴拙,也就作罢。至于温母,一直忙于钢琴演奏会的事宜,也鲜少见得到。


    阿衡在班上,老好人的脾气,即使面对面听到嘲讽也不曾生气,只是一迳微笑,带着包容和温和,对方渐觉无趣,也就慢慢不再戏弄她。日子久了,反倒发现阿衡这般的脾气给大家带来不少的好处。不想做值日,只要叫一声温衡,得到的永远是“知道了”的答案,而后,整个教室清理得干干净净,妥妥帖帖。


    这个世界,最可怕的就是习惯,而最习惯的就是便利。


    阿衡便是这习惯下惊人的便利。换做别人,即使泥菩萨大概也要憋屈得爆发了,偏偏阿衡怪得紧,只是默默地微笑,在放学后一个人打扫完整个教室。


    之后的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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