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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腾小说吧 -> 其他类型 -> 花开淡墨痕

分节阅读_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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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子墨抬头,看了看暴怒的爷爷和严肃的父亲,清冷的声音响起,爷爷,父亲,我要娶的人只有她,别的人再好,也与我无关。『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gmail.com


    你陈老爷子手里的拐棍儿咻的飞出来,陈子墨身手敏捷的一侧身,只听身后哗啦一声响,花瓶坠地的声音。


    陈子墨抿了抿嘴角,不再说话,转身往外走,正赶上福伯他们从餐厅冲过来,微一闪身,立刻伸手抓了云瑄的手臂,沉声说,我们走


    福伯和小夏被这情形给唬住了,都不敢开口,背后一声苍老的怒吼,陈子墨,你给我站住然后是另一道熟悉的声音,子墨,回来


    云瑄抱着儿子,被陈子墨拽着往门口走,心中迟疑,眼下的情形好像不太妙啊看陈子墨铁青的脸,估计也气得不轻,客厅里的那两位就更别提了步子一错,手臂一转,她脱开陈子墨的钳制站定了,轻声说道,子墨,回去。


    陈子墨手底下也不敢真的使力,前进的步伐一滞,不得不停下来,只是紧绷的身体语言表明了他此刻的怒气。


    云瑄无奈,只好把儿子交给小夏,自己上前拉住他的衣袖往回扯,有什么话,今天一次说清楚,我和你一起去说。陈子墨本不欲回头,眼看着袖扣几乎被扯脱,她还是不肯放手,只好叹了口气,跟着她一起回到客厅。


    陈父正轻拍陈老爷子的后背,帮父亲顺气,拐棍儿还跟那堆碎片一起静静的躺在地上,云瑄低头轻哂,老爷子的手劲不错,居然扔得这么远。


    轻轻的叫了声伯父,陈父点头,示意他们先在一边坐下,看老爷子的气顺了些,才低头在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陈家老爷子的身体确实不错,那么一通脾气过后,不过短短几分钟,再开口,又是声如洪钟,管她是谁家的丫头,我都不同意,来了也没用云瑄的嘴角一抽,这老爷子还真不是一般的顽固。


    陈子墨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要不是有云瑄拦着,大概新一轮的争吵又已经启动了。陈子墨极不甘愿的压住火气,紧紧握着她的手,低头不语。云瑄这才轻轻开口,爷爷,您不同意,我也来啦。


    哼陈老爷子这才扭过头来,朝他们这边看过来。虽然年迈,但眼还带着年轻时的霸气,直直的扫过来,颇令人心惊。云瑄并没在意,小时候跟着外婆,那份淡定和从容早已渗进了骨子里,因此只是微微一笑,坦然迎视。


    陈老爷子刀子似的眼一道道的射过来,置身其中的人就像有无数的小刀从身边飞过,冷飕飕的让人心惊肉跳,没点定力还真是承受不了。


    云瑄身陷刀阵之中,只能硬着头皮挺着,与陈子墨交握的掌心也变得粘腻。虽说她心底坦荡,但挨刀子的滋味怎么说也好受不了,原以为还有一阵子要挨,不料小刀片儿们突然毫无征兆的戛然而止了,周围阴森的白色恐怖突然之间就变成了山河一片红,只差大唱革命同志一家亲了。怪哉呀怪哉


    不止云瑄这边莫名其妙,陈子墨和陈父也是一样,纳闷儿的看着突然态度转变的老爷子,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一只手直直的指向云瑄,干瘦的手掌青筋突起,微微抖动,你、你混浊的眼中涌出的是真真切切的激动和惊诧。


    云瑄一愣,不明所以的也站起来,和陈子墨一起,迎向已然被陈父搀扶住的老爷子。


    爷爷陈子墨侧身把她挡在身后,担忧的看向一旁的父亲,只见陈父淡淡的摇头,他也搞不清楚老爷子突然之间闹得是哪一出。


    只听陈家爷爷断断续续的念叨着,阿宛是不是阿宛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题头释疑父母是用来孝顺的,莫到了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时候,才来后悔


    53


    峥嵘岁月稠


    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毛泽东沁园春长沙


    以下是正文


    陈家爷爷含混的呼喊带着颤音,极难分辨,直到守在客厅外的福伯冲进来,大家才了解到,原来陈爷爷口中阿宛,竟是大有来头。


    解放初期,正是公有制改革进行得如火如荼的年月,各行各业的资本家纷纷主动接受公有制改造,也诞生了一大批红色资本家。


    商人,尤其是成功的商人,对政治都有着特殊的敏感性。他们深刻的知晓,目前炙手可热的红色资本家,再怎么红也还是资本家,是必然要被无产阶级消灭的,即使现在还只是改造,还只是自愿。因此,除了捐出可观的钱款和产业给新生的人民政府外,想方设法与掌权者拉关系攀交情,是当时的大资本家们的普遍做法。


    李家是当年响当当的名门望族、书香世家。名下的产业数目也不少,是京城里为数不多既有名望又有实力的大家族。


    当时作为李家族长的李老先生,不但饱读诗书,更精通官道,与新政府各个部门的大人物关系良好。成为第一批红色资本家让李家成为备受器重的资本家代表,不过这还不能让李老先生安心,他的目标是让李家一直繁荣下去,光靠捐出几间工厂得来的地位,还远远不够。


    于是,李老先生便把主意打到了联姻上。


    联姻是个妙的纽带,他可以让两个家族彼此建立信任,互惠互利,仿佛只要双方一嫁一娶便可万事大吉。然而,它又无比脆弱,稍微一点风吹草动,就可以把多年建立的信任一夕摧毁,半点不留。


    虽然联姻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但无论古今,都是短期内换取和平和利益的最省力的方法,也是与上位者结成联盟的最有效、也是最直接的方法,为历代掌权者所钟爱。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和亲公主的存在了。


    李老先生虽然是打算用亲事换取更牢固的靠山,但女儿毕竟是亲生的,再怎么打算,也要挑一个配得上的女婿,才不至于委屈了自小宝贝到大的闺女。所以,当时正当年的陈老爷子,虽说行伍出身,但胜在根正苗红、位高权重又年轻未娶,自然成了李老先生心中的不二人选。


    这李家小姐知书达理,是东城出了名的美人,几乎无人不知。因此,当李老先生的打算一传到陈老爷子耳朵里,立刻动了心,直到后来与李家小姐见了面,更是打定了主意非卿不娶。


    李老先生对未来女婿也是相当满意,有了这座前途无量的大靠山,李家就什么都不用愁了。见他对自家女儿一见倾心,一切就更加稳妥了,遂立即命人准备婚礼。


    谁知,一向温柔如水的李家小姐竟是极有主意的女子,对父亲安排的婚事拒绝不成,竟一气之下离家,与在学校里情投意合的云姓男子一起去了北方。


    女儿的私奔令李老先生气愤不已,陈老爷子当年也是年轻气盛,出生入死的战场都闯了过来,没想到竟然栽在一个小女子的手里,立即着手派人追查,很快,李家小姐和云姓青年便被找到。


    毕竟是新社会,提倡婚姻自由,况且,陈老爷子也自有一股子豪气在,虽然心仪李家小姐,却没有仗势压人。他千里迢迢赶去,与那两人开诚布公的一席谈话,谈话内容无人知晓,但他最终却放了他们离开,从此不再追究。


    此后,虽然他再没提过李家小姐,但就是这样子,记了一辈子。


    福伯当年正跟在陈老爷子身边做勤务兵,对这件事的经过亲眼所见,所以也只有他才知道,陈老爷子嘴里的阿婉是谁。


    当他把往事言简意赅的说完,陈父与子墨两人面面相觑,深感意外。陈老爷子与陈奶奶是典型的革命婚姻,组织上是介绍人,婚后相敬如宾,即使在十年动荡岁月也是不离不弃的相互扶持着一路走来。


    他们之间,虽然没有激烈的爱情,但那份革命的友情和亲情早已深入骨髓,没人会想到在这份相濡以沫的感情之前,陈老爷子竟还有过那样一段颇具传的情感经历,并且,深埋至今。


    待陈老爷子的情绪平复下来,众人这才把焦点重新放回到云瑄身上。面对陈老爷子期盼的眼,福伯谨慎的探寻,还有陈子墨父子眼中的疑问,云瑄有些不安的低下头,手指紧紧的攥着陈子墨的手掌,内心颇感迟疑。


    对于李家,她并不是一无所知,外婆在她小的时候也会常常提起,语气中有对过去时光的缅怀,却从未曾有过后悔。那些繁华往事于她早已是过眼云烟,只有对亲人的思念偶尔也会在心间萦绕。每到这时,外公总会怜惜的看着外婆,眼中浓浓的都是歉意,外婆总是笑着摇摇头说,有失才有得,外婆对当年的任性,有愧,却不悔。


    后来外公离世,母亲生病,外婆便很少再提过去,直到过世前,才握着她的手叮咛,对李家,不必刻意寻找,但也不必心怀怨恨。但若是遇到了,认与不认,全凭你的心意。


    片刻的沉默之后,云瑄轻轻的吐出一口气,轻声但却坚定的说道,我的外婆,姓李,名宛。


    阿宛陈老爷子身子微颤,靠坐在沙发上闭目长叹,接着便是长久的沉默。


    福伯回头,担心的看着老首长微微抖动的双唇,在心里跟着叹气,这么多年,还是放不下呀。他转过身来,仔细打量云瑄一番,想起上次见到这个姑娘时的疑惑,忍不住问,不是说,你父亲是孤儿怎会姓云


    我随妈妈的姓。外公姓云。


    原来是这样,都怪自己太在乎结果,只知道盯着人家的爷爷问。不然小瑄,你外婆如今云瑄迅速扫了一眼沙发上那个闭着眼镜却突然握紧了拳头的老者,轻声叹息,外婆已经去世了。


    爷爷


    首长


    焦急的叫喊声中,老爷子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头无力的垂下,竟是背过气去。满是皱纹的眼角有些许濡湿,掌心里,是深深的指甲痕迹。


    一阵忙乱之后,老爷子被安置在卧室,福伯随侍左右。看看一屋子忧心忡忡的众人,保健医生叹了口气,不用太担心,可能是平日里情绪压抑得太久,突然释放出来,身体有些受不住,休息一阵子就没事了。


    陈父点头,看了一眼床上的老父亲,轻轻摇头,这么多年,从没听他提起过。


    唉,这事儿连夫人都不知道,首长对别人更是从没提过。福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守着,轻声叹息。


    福生床上的陈老爷子突然喃喃的出声,福伯立刻上前去握住老爷子的手,把耳朵凑过去,仔细聆听。


    不多时,福伯站起身,有些古怪的看了云瑄一眼,开始复述首长的话,首长说,他对李小姐其实心怀愧疚,要不是他当年一厢情愿,李老先生也不会强逼着李小姐嫁过来,李小姐也不必弃家出走,到后来,他大动干戈的找人,又让李老先生深深忧心,竟然在报纸上登出了启示,同李小姐脱离父女关系


    云瑄惊讶,原来还有这样一段公案,怪不得外公总是对外婆心怀歉意,怪不得外婆从不提及李家的亲戚,怪不得每到中秋,外婆总会叹息连连,怪不得


    首长他,一直觉得对不起李小姐,所以才唉福伯回头去看双目紧闭的老首长,一阵唏嘘,即使后来放了李家小姐他们,有些事情也没办法挽回,只能将这份愧疚,装了一辈子。


    云瑄的心,好像坐了一趟惊险无比的云霄飞车,忽上忽下忽惊忽喜忽怨忽叹,早已找不到初时的平静。


    望望病床上的老者,想想外婆眼中的轻愁,外公眼中的歉然,忽然觉得人生变化无常,谁能想到几十年前的纠缠,就这么被她的出现牵扯了出来然而当事人早已不在,再多的歉意又能如何


    自小她就羡慕别人一大家子其乐融融的守岁,到处给长辈们拜年收红包,可惜外公外婆却没有一个亲戚,每次过年也不过是一家五口围坐而已,后来则更是萧索,只得她们祖孙三人而已。


    外婆喜欢讲年轻时的故事,故事里的人物也从未隐瞒。外婆总说,当年的事情是她任性,是她的鲁莽把一切搞砸了,本来,若是她肯退一步,肯开诚布公的与老父直言,未必毫无转圜的余地。


    凡是总有取舍,幸福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外婆和外公得以厮守一生,成全了她想要的幸福,那么,为此失去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云瑄从小就被要求遇事冷静,越是在意的人和事就越要淡定,这样才能做出正确的取舍,从容应对。也因此,当她发现自己成为陈子墨的软肋时,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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