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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腾小说吧 -> 其他类型 -> 乡村精品h文合集

第 71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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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老姨脱掉外衣,到外屋忙活起来。更多小说 ltxsba.com(笔趣阁.)

    哗啦——,吴涛放开尚不懂事的小表妹吴瑞,哗啦一声,拽过一把脏乎乎的

    象棋子:“大表哥,来,咱们再推一把,”

    “哼,”我不屑地推开了象棋子:“我才不跟你玩呐,我可玩不过你!”

    咣当——,屋外传来开门声,我再次听到老姨父那讨厌的公鸭叫唤般的嗓

    音:“干么啊,这是干么啊,这才什么时候,就做饭啊!”

    “老吴,”老姨轻声答道:“小力来了!”

    “小力,谁是小力?”

    “哦,我忘了,陆陆,就是我大外甥啊!”

    “嗯,”老姨父闻言,拉开里间屋的破门,瞪着混混噩噩的昏眼,漠然地瞅

    了瞅我:“你来了!”

    还没容我回答,老姨父早已缩回酱块般的四方脑袋,不再理睬我,很快,我

    听到老姨父跟老姨低声嘀咕起来。

    “什么,”正在剥葱的老姨突然惊叫起来:“什么,什么,你还玩,你没脸

    啊,你有钱啊!”

    “就这一次,你就帮帮我吧,我得翻翻本啊!”

    “哼,翻什么本翻本,整天嚷嚷着翻本、翻本的,结果,越翻越深,家里让

    你输得,什么也没有了,连精盐都买不起了!”

    “他妈的,老娘们就是他妈的老娘们,磨磨矶矶的,快,把你的钱,给我掏

    出来,玩的人,马上就要来喽!”

    “不,”

    “你给不给?”

    “不给,不给,这点钱,我挣得容易么!”

    “他妈的,”两人在外屋争执起来,吵嚷声越来越大,咕咚——,狗熊般的

    老姨父怒气冲冲地将老姨推搡到里间屋,老姨头发散乱,哭哭咧咧地被老姨父推

    搡到墙角处,老姨父恶狠狠地握起了铁拳:“他妈的,快点拿出来,不然,老子

    揍死你!”

    “呜——”望着眼前晃来晃去的大铁拳,老姨哆哆嗦嗦地把细手伸进里怀,

    泪水涟涟地掏出一个小布包,在老姨父贪婪的目光注视下,老姨极不情愿地、小

    心奕奕地将小布包层层展开,当露出数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钞票时,老姨父的昏

    眼顿然一亮,尤如恶狼终于寻觅到了猎物,嗖地一声,无情地将钞票抢夺到手

    里,然后,没好气地将老姨一推:“哼,他妈的,就是欠揍!”

    “呜——,”老姨手里掐着薄薄的布片,蹲在墙角里,低垂着脑袋,嘤嘤地

    抽涕起来:“咦——,咦——,咦——,……”

    “哈,”屋外传来一片嘈杂声,我扒着灯孔循声望去,四五个身高体壮、面

    目粗野、蛮横的汉子,嘻嘻哈哈地走进老姨家,刚刚从老姨手里抢夺到钞票的老

    姨父,一边热情地与之寒喧着,一边卖力地架起一张方桌,无需谦让,几个汉子

    非常主动地坐到相应的位置上,哗啦一声,老姨父将一堆麻将牌扬散到方桌上。

    “哟——,”吴涛见状,本能地兴奋起来,他不再理睬我,咕噜一声,翻身

    下地,推开房门,跑到赌桌旁,老姨父嘴里叼着烟卷,一把将小吴涛抱到自己的

    膝盖上:“来,儿子,帮爹照照柱,爹赢了,给你买火烧吃!”

    我也跳下土炕,悄悄地溜到赌桌旁,啪啦——,一个黑脸赌徒抛出一张光溜

    溜的,由牛骨研磨而成的麻将牌,我抓到手里,楞楞地鉴赏着:好精致的骨牌

    啊,这是怎么做成的呢,上面的图案以及文字符号是如何刻印出来的呢?

    “呶,”一个大胡子赌徒一把夺过我手中的骨牌:“放下,别乱动!”

    “你,”另一个干瘦的赌徒指着我的鼻尖凶狠地警告道:“小孩崽子,看归

    看,可不许乱说哦!”

    “嘿嘿,”端坐在老姨父膝盖上的小吴涛以嘲弄的口吻对瘦子说道:“他,

    根本不懂这玩意怎么玩,看也白看!”吴涛正讥讽着我,冷丁看到老姨父欲抛出

    一张骨牌,他立马阻止道:“爹,不行,不行,这张牌不能打,留着,没准能和

    大的呐!”

    “好,”老姨父欣然应允,非常听话地将骨牌收回,顺手抛出另外一张骨

    牌:“好,好,就听我儿子的,小孩子手壮,没准能抓到我做梦都想要的那张牌

    呐,来,儿子,”老姨父指着方桌中央的牌垛道:“儿子,给爹抓一张,看你的

    手气怎么样!”

    “好的,”小吴涛非常自信地伸出手去,极其灵巧地摸起垛头上的一张骨牌,

    放到小手里,轻轻地触摸一下,然后,小肩膀一耸:“不太好,爹,你自己看

    吧!”

    “哈,”老姨父将骨牌翻转过来,顿时兴奋得大吼一声:“和了,清一色,

    十三幺,哈哈,我没说错吧,我儿子的手,就是他妈的壮,哈,给钱,给钱!”

    “力啊,”老姨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的身后,她红肿着眼睛,拽了拽我的

    手:“走,进屋去,别看这个,”

    “妈妈,”炕上的小吴瑞向老姨伸出布娃娃般的小手:“妈妈,妈妈,妈

    妈,吃咂,吃咂!”

    “哎,”老姨用手巾抹了抹泪眼:“来了,瑞啊,妈妈来了!”

    老姨抱起吴瑞,撩起了上衣,我再次有幸观赏到老姨那对并不丰满的**,

    以及如豆的**,老姨亲切地对我说道:“小力啊,饭已经做好了,等老姨奶完

    小瑞,就给你盛饭吃!”

    “老姨,不忙,我不饿,”

    我翻上土炕,坐到老姨身旁,老姨冲我笑笑:“大外甥,这么远来到奶奶

    家,不想妈妈么?”

    “有点想!”

    “想妈妈什么哟!”

    “什么都想,特别想妈妈的咂!”

    “嘿嘿,”老姨轻柔地拧了拧我的脸蛋:“真没出息,这么大了,还想妈妈

    的咂啊!”

    奶完吴瑞,老姨陪我草草吃了一口饭,天色渐渐地黑沉下来,而外屋的赌战

    却没有终局的意思,老姨无奈地叹了口气,冲着外屋喊道:“小死涛,天黑了,

    快点过来睡觉啊!”

    “不,不,”小吴涛答道:“妈妈,我不困,我不困,我不睡觉!”

    “唉,”老姨咒骂道:“老猫炕上睡,一辈留一辈,有什么爹,就有什么儿

    子,这不,屁大点的小岁数,就迷上麻将了,将来,也得是一个大耍匠!来,大

    外甥,不管他们啦,咱们先睡吧!”老姨一边搂着小吴瑞,一边抱着我的肩膀:

    “大外甥,在奶奶家,没有咂摸了吧?”

    “有,”

    “嘿嘿,摸谁的咂啊,奶奶的?”

    “不,二姑的!”

    “嘻嘻,”老姨笑嘻嘻地拽出她的酥乳:“二姑的咂有老姨的咂大么?”

    “哼,”我小嘴巴一呶,心中暗想:就你这干干巴巴的小咂咂,还敢跟我二

    姑的肥咂咂叫板,比试:“老姨,二姑的咂咂可你的大多喽,鼓多喽!”

    咣当,哗啦,噼哩叭啦——,……

    我与老姨正谈论着咂咂,猛然间,外屋传来一片可怕的巨响,继尔,又传来

    阵阵吼声:“别动,都别动!”

    “完,”老姨呼地坐起身来,慌忙撂下衣襟:“完啦,又犯赌了!”

    我倚在墙壁上的灯孔处,向外屋望去,只见六七个破门而入的壮年男子,面

    色阴冷地将包括老姨父在内的赌徒们围拢住,其中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掏出一张

    卡片:“我们是县局的,都老老实实地站起来。”

    哗啦,众赌徒垂头丧气地站起身来,便衣警察继续命令道:“把钱都掏出

    来,放到桌子上,然后,倒背着手,站到墙边去!”

    “唉,”当便衣警察将众赌徒推搡到屋外后,老姨哭哭咧咧地跳到炕下,锁

    死了房门:“完了,完了,这下子,轻则拘留半个月,弄不好,还得扣工分呐!

    呜——,呜——,小力啊,老姨这是什么命啊,咋摊上这么一个不争气的汉子

    啊!”

    “老姨,”我紧紧地抱着痛哭流泣的老姨:“他总是这么耍钱,你非得跟他

    过啊!”

    “嗨,”老姨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诉道:“小力,你以为我愿意跟他过啊,

    没办法,他这是个瘌皮狗,我不跟他过,抱着孩子住到你姥姥家,他,就天天守

    在你姥姥家的门口,看哪个汉子敢来打我的主意,大外甥啊,你说,他像个门神

    似地往院门那一站,哪个媒人敢来说亲,哪个汉子敢来相亲啊。

    末了,你老姨父又死皮癞脸地给我下跪,磕头,指天发誓地保证:以后,再

    也不耍了,那个可怜样,真是让你没着没捞的,可是,一把你哄回家,他,老毛

    病就又犯了!

    呜——,呜——,呜——,话又说回来了,老姨什么能耐也没有,又扯着两

    个孩子,哪个好汉子愿意要我这个累赘啊,我真是活够了,老姨这辈子,算是完

    了!呜——,呜——,呜——,……”

    “老姨,”看到老姨越哭越伤心,我不知如何是好,两只小手轻轻地抚摸着

    老姨哆嗦不止的身子。

    老姨突然像个小孩子似地扑通着枯细的白腿,我试图将其按住,哪曾想,老

    姨的动作过于猛烈,我的手掌无意之间,咕咚一下,顶到老姨软乎乎的胯间,非

    常意外地触碰到那堆令我痴迷的小肉团,我故意狠狠地顶撞几下,然后,将粘着

    微热和淡湿的手掌偷偷地放到鼻孔下,深深地吸了口气:哇,老姨的小便还是那

    么骚,那么咸,我对老姨小便处那堆骚咸的小肉团,更加向往起来。

    ……

    自从来到了奶奶家,并且意外地发现村口的池塘后,我便由衷地喜欢起这个

    地方,我总是寻找任何机会,想尽一切办法地躲开奶奶和老姑的监视,偷偷地溜

    到村口的池塘里,自由自在地嬉戏、玩耍。

    我在池塘里抓鱼、摸蚌、揪泥鳅,我在池塘边的树林里捉蜻蜓、捕蝴蝶、逮

    青蛙。心灵手巧的老叔,用高粱杆给我扎制成一只只造型精美的小笼子,同时,

    又在农具厂,为我焊制成铁条框的玻璃箱,我的战利品越来越多,很快便塞满了

    小笼子、装满了玻璃箱。望着小笼子里五彩缤纷的各类小昆虫,望着玻璃箱里惨

    遭囚禁的水生物,我骄傲得不能自己,我的贪心与日俱增,更加疯狂地大肆捕捞

    和抓获。

    我的手掌、脚掌,屡屡被扎伤,左腿处被吸血虫叮咬的伤口尚未彻底愈合,

    右肩部又被叫不出名字来的小害虫撕咬开一道长长的伤口。

    “小力子,小力子,小力子,……”

    我正蹲在池塘里拼命地拽扯着一条黑泥鳅,奶奶焦急万分地寻到水塘边:

    “小力子,小力子,小力子,……”奶奶没好气地将我拽出池塘:“小力子,你

    咋这么不听话,淹死可怎么办,我可怎么向你爸爸和妈妈交待哟!”

    我在奶奶絮絮叨叨的琐碎声中,手里握着扑扑楞楞的黑泥鳅,怏怏地走回家

    去。我啪地将黑泥鳅扔到玻璃箱里,坐到炕边,百无聊赖地啃起手指头。

    “哎,”二姑、老姑,还有几个小女伴,正围坐在炕头,比赛般地缝制着小

    布垫:“二姐缝得可真快啊!”老姑无比羡慕望着飞针走线的二姑:“我一个还

    没缝完,二姐已经缝好四个了,唉,……”

    在窗台下,摆着一叠整整齐齐的、呈正方形的小布垫。缝小布垫,是当地的

    大姑娘、小媳妇们攒私房钱非常快捷的创收渠道,每到农闲的时候,她们用极低

    的价钱,收购来成堆的碎布头,然后,盘腿端坐在土炕上,除了吃饭、睡觉,便

    不停地缝啊、补啊、连啊,积攒到一定的份量,便结帮成伴地裹着自己的劳动果

    实,搭上小镇南端的通勤小火车,送到钢铁厂去,赚取点微薄的利润。

    三叔对我说,钢铁厂收购这些小布垫,用来擦拭车床。我伸出手去,抓起一

    块小布垫,精心地擦拭着心爱的玻璃箱。

    “哎哟,”老姑心痛地抢过我手中的小布垫:“大侄子,老姑好不容易才缝

    好一个,你却用来撺鱼缸,这太浪费了,这可是花钱买来的碎布哟!”

    “我要,”我气鼓鼓地坐到老姑和二姑中间,一会抓抓碎布头,一会碰碰线

    团,二姑柔声劝道:“大侄子,别捣乱,姑姑缝小垫挣钱,给你买好吃的!听

    话,自己玩去,”

    “小力子,”正在炕梢糊碎布头的奶奶喊道:“别给姑姑捣乱,让姑姑好好

    地干活,来,到奶奶这来,听话,大孙子!”

    我又爬到奶奶身旁,闲极无聊,便用手指头抠捅着浆糊盆,奶奶慌忙移走了

    浆糊盆:“唉,这孩子,怎么一会也闲不住啊!”

    “奶奶,”我不解地问道:“你弄这玩意,干啥啊?”

    “打咯吧啊,晒干后,卖给鞋厂,挣钱啊,好给我大孙子买吃的啊,大孙

    子,别淘气,来,听奶奶给你讲故事!你愿意听吗?”

    “行啊,奶奶,你讲吧!”

    “从前啊!有个妈妈,她有三个孩子,老大叫门闩,老二叫了吊,老三,也

    就是妈妈的老儿子,叫条帚疙瘩。有一天,……”

    “不,不,奶奶,这个我听过啦!”

    “是么,你听过啦?哦,看奶奶这记性,好,奶奶今天再给你讲个新的。”

    奶奶抹了一把浆糊:“从前啊,有个姑娘,到池塘边洗衣服,突然来了一只猴子

    精,抓起姑娘就跑,姑娘被吓得又哭又喊,也不知道猴子精会把她带到哪里

    去。……”

    “奶奶,”我呆呆地问道:“她是在哪个池塘里洗的衣服啊,是我抓鱼的那

    个池塘吗?”

    “对,就是那个池塘,我看你以后还听不听奶奶的话,总是偷着下去抓鱼,

    如果你再不听话,还是下河洗澡,猴子精就会把你抓走的。”奶奶言归正题,继

    续讲道:

    “……,姑娘的妈妈在家里已经做好了晚饭,就等着洗衣服的姑娘回来吃饭

    啦,可是,她左等也不见姑娘回来,右等还是不见姑娘回来。第二天,姑娘还是

    没有回来,妈妈吓坏啦,她慌慌张张地跑到池塘边,只见水边放着姑娘没有洗完

    的衣服和洗衣盆,自己的姑娘却不见啦。妈妈大哭起来: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啊,我的孩子哪去啦!

    一只喜鹊飞过来落在河边的树梢上,对妈妈说:你别哭,要想找到你的女

    儿,就跟我来吧!

    妈妈擦干眼泪,跟着喜鹊向前走去,走啊,走啊,走啊,也不知走出多远,

    可把妈妈累坏啦。前面出现一个山洞。喜鹊对妈妈说:你的女儿就在这个山洞

    里,你赶快进去找她吧,说完,喜鹊便独自飞走啦。

    妈妈胆战心惊地钻进黑乎乎的山洞,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摸着路,拐过一个

    弯,后山洞突然大亮,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妈妈一直走到洞底,终于看见自己

    的姑娘,她已经给猴子精做了媳妇,并且生下一个小猴子。

    妈妈拉着女儿的手说:走,咱们回家。

    姑娘胆怯地说:妈,不行啊,你快点藏起来吧,一会猴子精回来,看到你,

    会吃掉你的。

    说话间,猴子精已经进了山洞,女儿急忙把母亲藏进衣箱里。

    猴子精进了洞底,鼻子不停地闻这闻那:有人味,有人味,一定是有人来

    过。最后,在衣箱里,猴子精把姑娘的妈妈给抓了出来:你是谁?为什么到我这

    里来?我今天要吃了你。

    姑娘慌忙说道:你不能吃她,她是我妈妈啊。

    猴子精一听,大笑起来:哎呀,原来是丈母娘来啦,失敬,失敬,你不用

    怕,我吃谁也不能吃自己的丈母娘啊,你们娘俩等着,我弄点菜来招待远道而来

    的丈母娘。说完,猴子精一转身便没了影子。

    妈妈还要领着女儿逃跑,女儿说:不行啊,妈妈,猴子精又精又灵,咱们哪

    里跑得过他啊,早晚还得让他抓回来。娘俩正合计着如何逃跑,猴子精已经拎着

    满满一大筐菜再次回到洞底。

    三个人开始吃饭,席间,妈妈关切地问猴子精道:我的女婿啊,你的眼睛怎

    么这红啊,这可是病啊,你怎么不找大夫看看呢?嗨,猴子精一边啃着猪肘子一

    边说道:丈母娘啊,我这红眼病可是多年的老毛病啦,没少找大夫给看,就是怎

    么也看不好哇,没办法啊,由它去吧。

    妈妈说:我家有一个祖传秘方可以治好你的红眼病。

    猴子精一听,高兴起来:丈母娘,那就请你给我看看吧。

    妈妈说:吃完饭,你出去买两斤面粉,一令糊墙纸,我一定给你治好眼病。

    猴子精高兴得扔下没吃完的猪肘子便跑出山洞买面粉和糊墙纸去啦。

    妈妈把猴子精买回来的面粉熬成浆糊,然后领着猴子精来到山洞口,让猴子

    精面向太阳,妈妈把一张又一张糊墙纸粘到猴子精的眼睛上,粘完后告诉他:糊

    墙纸没晒干以前你千万不能动,否则便失去药力,无法治好你的眼病。

    猴子精老老实实地站地山洞口任凭火辣辣的太阳晒着眼睛。妈妈拉着女儿,

    扔下那个小猴子悄悄地溜出洞口向自己的家跑去。猴子精被晒得难受:丈母娘,

    晒干啦,丈母娘,已经晒干啦。哪里还有什么丈母娘啊,只有他的猴崽子在洞里

    哭着喊着要妈妈。猴子精再也等不下去啦,三下两下将糊在眼睛上的墙纸撕下

    去,进洞底一看,知道中了丈母娘的计,他背起猴崽子拼命追赶着她们娘俩!”

    “追上没有!”我问道。

    “没有,但是,猴子精找到了姑娘的家,姑娘把房门紧紧地锁上,不让他进

    屋,猴子精便天天背着猴崽子来,一来便坐在灶台上花言巧语地劝说姑娘出来回

    家跟它过日子。

    姑娘的妈妈可气急啦,这样下去哪天是个头哇。她心生一计,第二天一大

    早,她和女儿准备好充足的柴禾,在猴子精来到之前,将灶台烧得滚烫。猴子精

    哪里知道哇,背着猴崽子哼哼叽叽地又来啦,一进门,爷俩一屁股坐到灶台上,

    哎哟,两只猴子顿时被烫得大跳起来,撒开两腿便往外跑,以后再也不敢来姑娘

    家胡搅蛮缠啦。从此以后,猴子的屁股便成为红色的啦!”

    “哈哈哈,真好玩,真好玩,再讲一个,再讲一个!”

    “哎呀,大孙子,晌午了,奶奶该做饭喽,一会,再给你讲!”

    “唉,没意思!”我失望地爬到一边,翻弄着早已翻飞了边的小人书:

    “哈,奶奶,这个日本鬼子抠地雷,结果,抠来抠去,没有抠到地雷,却抠了一

    手臭屎,哈,真好玩,真好玩!”

    “嘿嘿,”蹲地灶台前的奶奶不自觉地骂道:“活该,活该,日本鬼子,最

    他妈的坏!”

    “奶奶,”我放下破旧的,没头没尾的小人书:“奶奶,日本鬼子,真的很

    坏么?”

    “哼,再也没有比日本人更坏的啦,坏得简直上面流脓,下面淌水啊,”一

    提及日本鬼子,奶奶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莫名的怒火,她恶狠狠地挥动着手中的

    烧火棍:“这些个生疔玩意,他们要是现在还来,我老太太就是拿烧火棍也得跟

    他们拼。大孙子,你不知道哇,日人若是再有两年不走,中国人全都得让他们给

    折腾死。那年,你三叔有病,我背着他去城里看病,我不认识字,不知怎么搞

    的,稀里糊涂地走进了洋街。”

    “洋街,奶奶,什么是洋街啊?”

    “哦,就是日本人住的街,不许咱们中国人进去。奶奶不认识字啊,不知道

    哇,就走了进去。这下子,街边那些穿得漂漂亮亮的日本老娘们,手里拿着扫

    帚,撵着我打,我那时正年青啊,跑得快,少挨了几扫帚。

    日本人最可恶,他们种大烟,自己却不抽,专给中国人抽,中国人也没真出

    息,有钱就抽大烟,钱都给人家送去啦。

    过去,咱们柳壕这啊,有个大地主叫柳八,全堡子的好地、肥地,差不多全

    都是他柳八家的,抽上大烟后,越抽越上瘾,抽来抽去,地全抽光了,后来日本

    人让他白抽,能抽多少就给他多少,什么时候抽死啦,就得把尸首送给他们日本

    人,听说,抽大烟的人,死了以后,骨头能做药材。”

    “奶奶,你抽没抽过大烟啊?好不好抽?”

    “抽过,有一年我不知得了什么病,怎么看也不好,眼瞅着就要死了,你爷

    爷给我买了几个大烟炮让我抽抽试试。我把这些大烟炮都抽了,真是见鬼,病好

    了。大烟确实厉害,抽完大烟走起路来脚下像生了风,不知道哪来的那股劲。”

    “后来抽不抽了?”

    “我的天那,孩子啊,谁能抽得起啊,有多少钱都得抽光,一个烟炮就值一

    石高粱,抽大烟还得吃好的,吃粗粮拉不下屎,谁能供得起。我给日本人割过大

    烟花,出来时全得脱光了检查,怕偷他们的大烟。”

    “奶奶,日本怎么跑啦?他咋不在中国待了呢?”

    “让人打跑的?”

    “让谁打跑的?”

    “谁都有,全都打他们,他们不是物呀,该打。那个时候天上有好多飞机,

    成天嗡嗡直叫往城里扔炸弹,一到晚上你就看吧,数不过来的飞机在天上打架。

    吓得你大姑直哭,我们成天不敢睡觉,怕飞机掉下来把我们砸死。

    日本人在马路上点臭油漆,冒出股股黑烟把工厂矿山什么的盖住,好让天上

    的飞机看不清地面。日本人的飞机打不过人家美国人的飞机,美国人的飞机可大

    去啦。

    有一回,日本人用自己的小飞机把美国人的大飞机撞下来一个,那飞机屁股

    后边冒着黑烟,就从咱家屋顶上飞了过去,连树梢都刮着了,飞机面里的飞行员

    看得清清楚楚的,就像开汽车一样,手里也握着像方向盘似的东西来回扭动。”

    奶奶一边讲述着,一边非常可笑地学着飞行员驾驶飞机的样子:

    “美国人可真不错呀,他们没有让飞机掉到堡子里,那架飞机要是掉到咱这

    堡子里,那可没好哇,不知道得死多少人,烧掉多少房子。后来,它掉在大地

    里,就听轰隆一声,震得房子忽悠忽悠的。大伙都跑去看,我和你爸爸也去凑热

    闹,你爸爸还拣回来不少子母壳,有筷子那么长,都是铜的。飞机里面还有一个

    烧死的人,胳膊腿都缩着。”

    说着说着,奶奶竟然学起那个烧死的飞行员那可怜样子:

    “没过多长时间,日本人开着车来了,他们把飞机四周围了起来,再也不让

    人靠近,也不许大伙拣子母壳。过了几天,他们把飞机拉到城里到处展览,说是

    大日本空军打下了美国最好、最大的飞机,好像是什么,什么B29,哼,那才

    不是他们打下来的呢,是撞下来的,咱们堡子里上岁数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开飞机的人呢?”

    “他们跳伞了,天上有好几个人身上拉着一个像气球似的东西一点一点的往

    下落。日本人把他们全抓住了,一个也没跑了,他们能往哪跑哇。那些美国人可

    比咱中国人强多了,日本人问什么也不说,最后,都绝食饿死了。”

    “谁都比中国人强呀?”我对奶奶的话表示怀疑。

    “是,都比中国人强,中国人懒,只要你在地里走一趟,同样种的都是水

    稻,一眼就能看出来哪块是中国人种的,哪块是日本人种的,哪块是朝鲜人种

    的,中国人栽的水稻,肯定没有人家日本人和朝鲜人伺弄的精心、细致。哎哟,

    好喽,好喽,饭好喽,菊子,快放桌子,吃饭,……”

    ……

    “奶奶,”坐到饭桌上,我继续问奶奶道:“那,日本人是让美国人给打跑

    的啦?”

    “不,不止是美国人,还有老毛子呢。那年头哇,可热闹透啦,整天跟唱大

    戏似的。老毛子长得又高又大,大长腿走起路来飞快、飞快的,从你身边一过,

    呼呼地带着一股风,他们开着装甲车从咱家的门前经过,轰轰隆隆的,差点没把

    咱家的房子给震塌啦,豁豁,奶奶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头一次见过那玩意呢,

    像个怪物,好吓人啊。

    不少老毛子看见中国人,还跟你握手呢,很多人是黄头发、蓝眼睛,傻乎乎

    的,不像日本人那么鬼,买你的东西,你要多少钱他就给你多少钱,不会讲价。

    那天,我正好在奉天城做小买卖,老毛子就打进来啦,满城都是他们的人,

    日本人不知道跑哪去了,商店、饭店都关上门,全都乱套了,火车也不通了。我

    们整整在车站等了两天,总算有一列火车要开动了,人们拼命地往车里挤啊,谁

    不想快点回家啊,不知道这时候家里是个什么样子,火车挤得车门都关不上,当

    奶奶挤到车厢前时,再也挤不进去了。下趟火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发呢,性急的

    人爬上了车顶,我也跟着他们爬了上去,豁出去啦,摔死拉倒呗。我爬在车顶上

    回到了家里。”

    “日本人后来都跑哪去了?”

    “死的死,逃的逃,还有不少人往大辽河里跳,自杀。很多人去看热闹,问

    他们:‘你们死啥呀?回家得了呗?’他们说:‘回家也好不了,也得饿死’,

    有的人家不能生养,就拣他们的孩子。那个时候更是不好过,到处乱轰轰的,有

    时做点买卖,刚把货摆上,就有人喊起来:‘老毛子来啦’,大伙炸了营似的到

    处乱跑。有人就趁这空当抢东西,偷东西,其实老毛子根本没来,有人故意这么

    叫唤,人们管这叫‘诈市’。日本人跑了,城市里的工厂都停了产,工人没有饭

    吃,把高炉里面的砖掏出来挑出几十里路,到咱这来换吃的。晚上就住在咱家西

    头的破庙里。”

    “西头,西头不是生产大队吗?”

    “现在是生产大队,早头就是个破庙,住的都是要饭的,大伙都叫它花子

    房,那年正好赶上腊月,天嘎巴嘎巴的冷,破庙里一点也不挡风啊,哪天清早都

    得抬出去一个两个冻死的、饿死的人。我一看这也太惨了,就拿了一床破棉被进

    了破庙。我进去一看,墙角那有一个小女孩,缩在那里冻得手指头都回不过弯

    啦,我就把这床被给她盖上了。”

    “那她冻没冻死呀?”我关切地问道。

    “没有,第二天,她的妈妈来还被子,我说不要了,给你们用吧。”

    “她们什么时候走的?”

    “你爷看她们娘俩太可怜了,就让他们住到了咱家,那个老娘们还想把她的

    姑娘嫁给你爸呢!”

    “那,我爸怎么没娶她呢?”

    “你爸没看上人家,说她不认字,那个丫头不太懂事,你爷爷也没太相

    中。”

    “后来呢?”

    “开春了,她们回城里去了,以后就不知道哪去了。”奶奶咽下一口玉米

    饼,继续讲述道:“早头哇,路边饿死的人有的是啊!”

    “那又怎么样,饿死了,烂在路边也没人管!”爷爷插言道:“唉,那个年

    月啊,老百姓都寻思着,这日本鬼子也跑光了,该舒舒坦坦地过日子喽,可是,

    哪曾想,**和八路又干了起来,唉,真是兵荒马乱啊!”

    “爷爷,”我转过脸去,问爷爷道:“**和八路,他们谁好哇?”

    “嗨,”爷爷干赅了两声:“都是中国人,还能有啥说的,反正都比日本人

    好。八路穷,穿得破衣罗索的,衣服什么色的都有,还没土匪穿得齐整呢。有的

    小兵,连子弹都没有,别看他们身上背的子弹带鼓鼓囊囊的,其实里面塞的全是

    高粮杆子,假装有很多子弹的样子。**不像八路那么寒酸,**有钱,当兵的

    都穿得齐齐整整的、漂漂亮亮的,每人都有一个小马夹,他们很多人都挎着冲锋

    枪,一搂就是一梭子,八路的枪打一下,还得撸一下栓。”

    “听人说,”奶奶嘀咕道:“**是从什么缅甸调过来的,叫新六军,是王

    牌军。在咱们家烧火做饭的伙夫,就是个缅甸人,我跟他说话,他一句中国话也

    不会说,肉皮黑得像个下煤窑的。新六军的兵没事就唱歌,唱什么:‘我的家在

    东北松花江上’,可他们并不是东北人,全是关里人,我问他们:‘小伙呀,打

    仗怕不怕死啊?’,大孙子,你猜他们怎么说?”

    “怎么说的啊?奶奶!”

    “哼,”爷爷又插了话:“哼,**的小兵说:‘死?死了就当娘没养!’

    八路叫我们老乡,来了就帮扫院子,挑水,晚上跟我们睡在一铺炕上。新六军来

    了,不给扫院子,也不帮挑水,他们叫我大哥,叫你奶奶大嫂,看到咱家有猪有

    鸡,就要买,每次总是多给钱,从来不少给,说老百姓不容易。他们**跟咱们

    吃法不一样,他们杀鸡不退毛整个把皮扒下去。晚上,他们不上炕睡,把行李铺

    在地上睡。他们吃饭的时候,就叫你爷爷我也跟他们一起吃,爷爷我倒是挺愿意

    和**说话的,人家**是正牌军,而八路,是造反的。可是,爷爷我不会喝

    酒,喝一口脸就通红通红的,后来,**喝酒,我就喝茶,嘿嘿。”

    “是啊,”奶奶叹息道:“大孙子,说起**,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有一

    天,你爷爷正跟**在外屋吃饭,你爸爸和你三叔溜进他们的屋子里,看到炕上

    放着一杆枪,你爸爸和你三叔就摆弄起来,你三叔骑到了枪杆子上,你爸爸不知

    怎么搞的把枪给勾响啦,就听‘叭’的一声满屋子里的人全都跑了过去,进屋一

    瞧,我的天,屋子里净是烟,你三叔还呆呆的坐在枪杆上,你爸爸吓哭了。

    当官的楞了半天也没说出一话来,不一会,从各个地方来了不少当官的和当

    兵的,都打听出了什么事。军官说‘没什么事,枪走火啦!’。过后,他跟我说

    ‘大嫂哇,看得出来你是个善心人,你的孩子才有这个福气,我也是借了你的

    光,你要知道啊,如果你孩子有个三长二短,长官就得把我毙了。’“

    “**,”看得出来,爷爷和奶奶,对**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尤其是爷

    爷:“大孙子,**队伍里有一个小孩子,也就十四五岁吧,是营长的勤务兵。

    说是伺候营长的,我看啊,倒是营长伺候他。那孩子兵爱尿炕,每天早上起来,

    营长都要给他洗尿湿的被单。

    那一年,你奶奶出外做买卖时,总是背着一个钱搭子,那个小兵崽子,就相

    中了你奶奶的钱搭,非得要买,最后,到底让他给熊去了。他背着钱搭,也要跟

    你奶奶去城里做买卖,他说,从云南跑到关外,还一次也没去过城里呢,他非常

    想看看,关外的城里是什么样的,有没有云南的城里好玩。

    那时,城里是八路的,你奶奶说‘小孩,你要去,到了城里,我就告诉八

    路,你是新六军’,他知道你奶奶是在逗他玩:‘那行啊,大娘,八路准能给你

    奖励。’,嘿嘿,他真的就跟着你奶奶去了趟城里。”

    “奶奶,”我问奶奶道:“奶奶,你没把他交给八路啊?”

    “哎呀,”奶奶认真地答道:“奶奶可不想干这损事,**和八路打,谁愿

    意赢谁就赢,跟咱老百姓,有什么关系,无论谁来了,到咱家里,都是客,咱都

    满热情地招待。大孙子,这小兵崽子还有热闹事呐!”

    “啥热闹事呐!”

    “大孙子,爷爷告诉你,有一天啊,半夜的时候,外面不知哪里有响动,当

    兵的全都出去警戒,那个小崽子睡得很死,再说,他也不能打仗,大家伙就谁也

    没有叫醒他。等他自己醒过来,看到屋子里一个当兵的也没有啦,就问爷爷:大

    伯,营长呐,部队呐,他们都跑哪去了。爷爷就故意吓唬他:‘刚才八路来啦,

    他们都跑了’小兵崽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你奶奶在旁边说道:“哎呀,你吓唬

    他干啥,看把他吓得,’你奶奶就告诉他:‘你们营长带着兵都在外面呢。’他

    穿上衣服跑出去一看,确实都在院子里,个个端枪站着,这回,心里有底了,进

    了屋,往地铺上一倒,又呼呼地睡上了。”

    “奶奶,”我追问道:“八路来了么?”

    “来了,”奶奶盛了一碗热汤,继续说道:“那天啊,真的就打了起来,从

    中午一直打到半夜。八路军往堡子里打,新六军怕伤了老百姓,当官的下令不许

    还击,全都拎着枪往堡子外面拼命地跑,边跑边冲着八路军喊:你过来,有种的

    你过来。八路军就在后面撵,出了堡子,八路军全都让他们给打死啦,新六军的

    兵骂八路军太不像话,为什么要在堡子里打仗,去伤无关的老百姓。

    解放后,镇政府在那个地方,给那些被**打死的八路军,立了块碑,还圈

    起一个大院套,修得像个庙,就是三台子那,坐通勤火车就能看到。

    那场仗,新六军也死了不少人,当官的张罗着买棺材埋他们,**真是有钱

    啊,净买好棺材,那木头才厚实呐。有受重伤的看看不行了,就放在院子里等着

    慢慢死去,轻伤的放在屋子里。

    伤兵痛得叫爹喊娘的,听了真让人难受,谁家没有儿女,要是看到自己的儿

    女打成这个样子,谁能受得了。

    有的伤兵喊着向我要水喝,可是,当官的不让我给他喝,说受枪伤喝水立马

    就完蛋。伤兵渴呀,渴急了就指着我骂:‘**的,老百姓呀,我们在前线给

    你们卖命,你们连口水都不给喝,太没良心啦。’唉,没吵吵多长时间,他就死

    啦。”

    “那,他们最后怎么没打过八路军呢?”我希望奶奶能给我解答这个问题。

    “那谁知道,可能就是该着呗,老天爷安排的,什么都得是命!”这就是奶

    奶给我的答复,奶奶最信命,有个什么大事情的,必须找瞎子掐算掐算。

    “那,他们后来哪去啦?”我继续问道。

    “走啦,谁知道哪去啦!有的让八路逮住了,双手背在后面绑着。八路把他

    们关在咱家里,派兵看着,他们渴了,八路就叫我给他们送碗水送过去,我一进

    屋,看到他们这可怜相,就悄悄地问他们:‘你们这是怎么搞啊,有那么好的家

    伙什,咋还没打过土八路呐?’

    那些被绑着的军官,听我这么一说,脸羞得通红通红的:‘唉,大嫂子,什

    么也别说啦,全完啦,全完啦。’有一个还呜呜地哭起来,还有的军官问我,向

    我打听他们的太太哪去啦,我说:‘我也不知道哪去啦,谁敢问哪,我就看见她

    们都被装上一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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