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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舟侧畔】卷二(2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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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程誉小宝


    2024/01/19


    第二十三章 心口如一


    日上中天。


    彭怜叹气扔下书本长身而起,他苦等半日,那洛行云终是未至,心中不耐,


    干脆回到房里穿好衣服,便要出门。


    翠竹跟了过来,小心问道:「公子可是要出门?」


    彭怜点头,自从来到陈府,他便不曾出门,一来人生地不熟,出去也不知所


    往,二来生怕失了这落脚所在,轻易不肯离开。


    如今应白雪已被他收为禁脔,早晚陈家小姐也是他囊中之物,虽然洛行云几


    次三番惹他不快,但有应白雪助阵,上手也是早晚之事。


    他心念动处便要出门走走,一则散心,二来也看看本地风土人情。


    「公子出门可要带些银钱,」翠竹取出钱袋递给彭怜,「夫人吩咐,公子莫


    要远走,如今族中有人虎视眈眈,多点防备之心才好……」


    彭怜点头答应,接过钱袋笑道:「我随便走走就回,还请姐姐转告夫人,大


    可不必担心!」


    说完,一挥衣袖,大步翩翩出门去了。


    一出府门,便见路旁门房连绵不断,整条巷弄里十几户人家,有那高门大院,


    也有小门小户,彭怜早听应白雪提过,左右住户皆是姓陈,都是陈家族人。


    出了巷弄便是县城正街,延谷县城地处要津自古繁华,县中富户甚多,临街


    高楼林立,街道宽敞、行人如织,彭怜来时一心寻母自然无暇细看,如今心中笃


    念要先求取功名再寻母亲一并回山向恩师请罪,当下心中恬淡,自然便注意起这


    满目繁华来。


    街上叫卖之声不绝,彭怜行走人群之中,一身簇新书生装扮,身形高大,面


    容俊俏,卓尔不群,英俊洒脱,不时惹来街上女子侧目,却无人知道他真实年纪。


    不过月余光景,他换了发型,面上也长出淡淡胡须,眉宇间稚涩褪去不少,


    已是一派大人模样,不是知根知底,谁人肯信他年方十四?


    终究少年心性未泯,彭怜在一处纸画儿摊前站定,见已围着几人,他便站在


    后面探头观瞧。


    一排纸画儿挂在粗麻线绳上,有美人,有山水,有花鸟虫鱼,还有猛禽走兽、


    各色神佛,彭怜选了一副画着道家三清祖师的付了银钱,小心揣入怀里,打算带


    回去挂在屋里,这才继续沿街行走,观看风土人情。


    延谷物阜民丰,街上男女大多衣衫光鲜亮丽,便是粗布麻衣,却也干净整洁,


    彭怜心中暗自赞叹,只觉世间果然美好繁华,万丈红尘自有别样风采。


    走过两条街道,来至一间云梯丝鞋铺,彭怜推门而入,只见架上摆着各色精


    致布鞋,他忽然想起洛行云娇小脚丫,心中不由又爱又恨,找店中伙计挑了双尺


    码最小的粉白金丝绣鞋包了,这才出门继续闲逛。


    转过街角来到一处客栈门前,却见门前熙攘挤着十几个仆役装扮之人,其中


    几个锦衣华服,当是大户人家奴仆,也挤在众人之间,口中低声说着「神医」之


    类的话语。


    彭怜听了半晌也只是听了个大概,原来是有个远来神仙在客栈中暂住,无意


    中帮着客栈老板治好了陈年旧病,一下名声远播,来求医问药的络绎不绝,如今


    老神仙已经不堪其扰闭门谢客,这些个仆役只能守在这里,等着老神仙什么时候


    出来再哀求一番。


    暗叹世人愚昧痴妄,彭怜摇头缓步离开,又走了两条街道,终于找到一条专


    卖胭脂水粉的街巷,挑了一家门面最大的推门而入,只见货架上琳琅满目摆着各


    色木盒,一股混杂香气扑面而来。


    店内宽敞,三三两两站着七八个人,或三两女子结伴,或男女二人同来,如


    彭怜这般孤身一人却是少见,是以他一进门,便吸引了所有目光。


    早有一位中年女子小步迎了上来,她描眉画黛身体发福,脸上笑得无比灿烂,


    大声说道:「公子要看些胭脂水粉么?」


    彭怜笑着点头,丝毫不在意众人审视目光,只是说道:「小生为家中长辈选


    几样水粉,适合年纪长些,喜欢清淡香气的……」


    「好说,好说!」中年女子从柜台里掏出几盒胭脂,眉开眼笑介绍道:「这


    些都是刚刚制成的,都是上好的胭脂,抹在嘴上啊……」


    「这些都是什么油做的?」彭怜端起一盒轻轻闻了闻,味道还算不错,掀开


    盖子轻轻拈起一点捏在指尖搓揉片刻,只觉细腻有余、光洁不足,尤其滞涩粘腻,


    极不通透。


    多日来他与洛行云深入交流胭脂制法,对此略有心得,此番对比之下,顿觉


    洛行云所制胭脂,除了样式不如此处丰富,竟是超出甚多。


    彭怜本意为应白雪选些胭脂水粉,虽然她病愈消息并未传出,平时除了晚上


    着些脂粉奉承自己外,并不如何化妆打扮,所用耗费不多,但彭怜既心存感激,


    又喜应白雪枕畔风情,自然有心取悦于她,便想借花献佛,用应白雪的钱为她买


    些礼物,也算聊表心意。


    他自幼长于山野,心性纯洁质朴,想了便去做了,丝毫不在意旁人观感,一


    番行为做派,皆是学自恩师玄真。


    又看了香囊和水粉,彭怜心中大感失望,认识洛行云之前,他从未接触过胭


    脂水粉,只这短短几日所得,虽不能一窥堂奥,却也明白看出两者差距。


    勉强选了两盒胭脂一盒桃花粉,一问价钱,彭怜不由更加咋舌,他掂掂钱袋,


    囊中拢共不过二两银子,如此却还差着一两四钱。


    女子见他面有难色,隐隐现出不屑神情,她每日里迎来送往,自然见惯达官


    贵人、富豪商贾,惯能见风使舵、趋炎附势,若非彭怜实在面容俊俏、体态风流,


    怕是早就勃然变色、奚落一番了。


    她掩饰起不屑之意,笑着说道:「公子若不喜欢,也可看看那边几款,成色


    也是不错的……」


    彭怜率性而为惯了,并不在意是否难堪,轻轻摇头说道:「袋中银钱不够,


    先不买了,改日再说罢!」


    其实若那胭脂质量上乘,他手中银钱买下其中一样还是够的,只是如此高昂


    价格买回家去,却还不如洛行云游戏之作,自己岂不贻笑大方?


    他败兴而归,在一众莺莺燕燕痴醉目光中离开水粉店,便要回去陈府。


    正行路间,却见路边古玩店里走出一位女子,身形高挑,一身素黑衣衫,面


    上罩着黑纱,虽不见真容,只看身形却便让人心动不已。


    世间凡夫俗子每每多有,英雄豪杰、美貌女子却凤毛麟角,行走于人群之中,


    每每便有鹤立鸡群之感,彭怜一路行来,路上女子妍丑各异,如此让他眼前一亮


    却是绝无仅有,此刻黑衣女子甫一走出店铺,便仿似将整条街上行人目光吸引一


    般,便是那瞩目彭怜的各色女子,也不由受她吸引,不再那般关注彭怜。


    女子身形挺拔匀称,虽是宽衣大袖、头戴斗笠黑纱,却依旧难掩体态妖娆,


    举手投足间无意散发缕缕媚意,即便穿着如此素雅衣衫,依旧难掩无边媚色,举


    步行走之间,便是隐隐风流。


    那女子全身黑纱遮蔽,手中提着一柄古朴长剑,步履匆匆,行出不远,又进


    了一家古玩店。


    彭怜心中好奇,尤其那女子身形仿佛似曾相识,便由着本能驱使,也进了那


    家古玩店。


    店门虚掩,门中陈设不多,算上黑衣女子,不过四人,老板陪着一个客商鉴


    赏一枚净瓶,伙计刚刚迎上女子小声说话,见彭怜进来,冲他微笑致意,并不出


    言招呼。


    彭怜随意看着架上器皿,他从未钻研此道,但所学甚杂,尤其道家注重丹鼎


    之术,于铜器、瓷器著述不少,他涉猎群书,对此倒是稍有了解,便盯着一只青


    铜小鼎观瞧起来,耳朵偷听着女子与那店伙说话。


    「……小的却不曾听闻,有人说过这事儿,不过也是道听途说,毕竟咱这延


    谷地界,终究偏僻了些……」


    「小的店里收的多是古玩瓷器,书画倒是少见,您若不急,倒是可以去去巷


    尾那家漱宝斋,听说他家近几日里收了省城几副字画,里面或许有您要的东西……」


    「那便谢过小哥,叨扰了。」那女子声音温和醇厚,不似年轻女子那般稚嫩


    尖锐,却又有股难言柔媚味道,男人听了身子已然酥软一半,便是女子听了,怕


    也要春思翻滚、春情澎湃。


    「公子……」伙计送走女子,转身来到彭怜身边招呼。


    彭怜一摆手,急忙问道:「刚才那位……女子所问何事?」


    伙计一愣,疑惑扫视彭怜,见他光风霁月不似恶人,随即笑道:「客人所问,


    小的却不敢随意说与公子……」


    彭怜眉头一皱,探手怀中钱袋摸出一块约莫三钱银子小锭,笑着说道:「小


    生只是好奇,还请小哥不吝赐教!」


    那伙计见了银子自然眉开眼笑,只将彭怜当作一般登徒子看待,笑着收了答


    道:「说与公子却也无妨,那位夫人说要找个什么省里胡老天官府上的一副古画,


    小的倒是听说过省里胡天官府上出过一次盗案,丢了不少值钱物件,但却不曾听


    说,有东西流传到这边来了……」


    「可知是何古画?」彭怜心中意动,若是自己能为佳人寻来,岂不便有机缘


    一亲芳泽?


    伙计知他色欲熏心,冲着银钱面子笑道:「小的却是不知,只是若那古画真


    是天官府上宝贝,上面自然有印信宝鉴,财迷了心招惹这般脏物,活够了么?」


    伙计端详彭怜几眼,发了善心劝道:「小的本就眼拙,倒是不知公子是何来


    历,只是这东西牵扯不少,公子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彭怜敷衍点头,辞别店伙,依着方才所闻,径自去找那家漱宝斋。


    一直走到巷尾,阴暗角落里一扇破烂木门虚掩,门上牌匾斑驳陈旧,一股霉


    味儿若有似无,彭怜轻轻把着木门推开,生怕将其弄碎,小心翼翼进了店里。


    店里只有一个伙计趴在柜上打盹,那女子站在地中四处打量,瞧见彭怜进来,


    她自然一愣,深深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他,自顾去看店内事物。


    彭怜强自转开目光,却见店里三面墙上挂满字画,柜上堆着各式画轴,柜后


    书架上摆满各式书籍,有的年代久远,书页已然残破不堪,上面满布灰尘,显然


    长久无人打理。


    「这幅《临风傲意帖》怕是赝品吧?」女子对着眼前一副长卷字帖观看良久,


    这才出声问起。


    伙计头也不抬,嘟哝说道:「自然便是赝品,真迹岂能摆在这里?想看真品


    的话,先交十两定钱!」


    「可有前朝的《看官秋》,也是这般长短字帖?」女子不以为意,态度仍是


    温和恬淡。


    伙计身子明显一僵,随即嘟哝说道:「不曾听说还有这种字帖……」


    那女子便不再问,又看了一会儿,这才出门而去。


    彭怜心不在焉,本就无心字画,见女子离开,便也尾随出门,刚一转过巷角,


    便被一柄青锋抵住喉咙。


    「公子如此尾随于我,却是意欲何为?」黑衣女子隐在角落里,手背莹白如


    玉,单是一只玉手便让人心怀荡漾。


    彭怜也不畏惧,只是诚挚说道:「小生倾慕夫人形体曼妙,仪态万方,情不


    自禁之下,一路尾随至此,心中并无歹念,还请夫人明察。」


    女子轻声一笑:「并无歹念?你那色心显而易见,还说甚么并无歹念?」


    「饮食男女,人伦大欲,小生仰慕夫人,自然想要与夫人共效于飞之乐、尽


    享鱼水之欢,只是男女情事不过两情相悦,夫人不愿,小生自不强求,如此岂能


    算是歹念?仗有武力,挟人强欢,如此方是歹人行径,小生断断不齿为之,还望


    夫人明察!」


    彭怜说得理直气壮,女子反而语塞起来,片刻才道:「你既如此理直气壮,


    我也无甚话说,只是我不愿与你效什么于飞,还请公子莫再相随!」


    彭怜无奈点头应道:「夫人既然不喜,小生不再跟随便是,只是不知夫人可


    否赐下姓名,将来或许有缘再见……」


    黑衣女子笑道:「倘若当真有缘来日再见,到时再告诉你名字不迟!」随即


    收回宝剑,信步扬长而去。


    彭怜言而有信,说不再跟便不再跟,瞪眼看着女子消失在长街之上,这才怅


    然若失返回陈府。


    进了大门,却见应白雪正在厅堂会客,彭怜不敢过去叨扰,便在旁边游廊里


    候着,等客人走了,这才进了正堂。


    应白雪早就见他回来,如此才早早谢客,迎上前来笑道:「相公怎的回来这


    么早?」


    彭怜见她毫不避忌旁人,言语亲切尊敬一如床笫之间,不由心中欢喜,那份


    怅然淡去不少,一把将美妇揽进怀里,一只大手伸进妇人衣襟握住一团硕乳搓揉


    起来,笑道:「本想给雪儿带些脂粉回来,一则银钱不够,二来那脂粉实在一般,


    甚至比不得洛行云所作……」


    应白雪任他搂进怀里轻薄,待彭怜搓揉够了,这才牵着他的袍袖朝着客房走


    去,边走边道:「郎君却是不知,妾身儿媳所制胭脂,不说如何精致细腻,单是


    所选材料,便不是那些脂粉店铺可比,妾身身体康健之时,所用脂粉全是行云所


    制,只是样式单一些,用着却是极好的,莫说这延谷县城,便是整个延州,怕也


    是数一数二的!」


    两人边走边搂抱亲热,丝毫不避忌旁人,翠竹跟在后面,暗暗咋舌夫人胆大


    包天,应白雪却心有定计,如今府中诸人,女儿已然定下许给彭怜,儿媳洛行云


    早晚也是囊中之物,几个丫鬟随着主母自然不在话下,所虑唯有管家刘权和厨下


    仆役。


    此刻刘权送客出门去远,后厨仆役高墙阻隔,能看见自己献媚彭郎的,唯有


    后院二楼女儿媳妇,应白雪有心挑动儿媳情欲,自然便要做戏做足。


    彭怜却不知美妇心思,直将应白雪搓揉得娇喘吁吁,这才笑着问道:「刚才


    厅上客人是何来路?」


    应白雪把着情郎大手,喘息不定答道:「还不是那蔡坤所托媒人?连日来每


    日登门,真个快将门槛踏破了!」


    「不是说将灵儿小姐许给我么?怎的还有媒人前来说媒?」彭怜握住应白雪


    一团大乳,只觉饱满充盈更胜从前。


    应白雪身体尽复日间丰腴,身材更加曼妙,此刻酥乳被擒,赶忙解释说道:


    「相公莫怪!妾身有意引动蔡坤刘权入坑,到时一举惩治,便能绝了祸患,个中


    情由,还请相公海涵!」


    彭怜点头不语,只是把玩应白雪美乳,捻住一粒奶头把玩不住,惹得美妇浑


    身娇颤不休。


    「好达达,奴家给你咂几口阳龟如何?」应白雪心神荡漾,偷眼看见后院窗


    扉一动,便即弯腰将手伸进男儿裤间,捉住硕大阳根,只握着那饱满龟首顶在掌


    中团揉不住。


    彭怜自无不允,方才眼见黑衣女子体态风流,却终究无缘亲近,心中郁郁难


    平,此刻眼见应白雪妩媚逢迎,心中快意不少,便在廊下栏杆坐下,听凭美妇褪


    去裤带,露出硕大阳龟供妇人舔弄。


    应白雪靠坐彭怜右腿边上,斜斜含住情郎肉龟,她连日苦练,终得其法,如


    今含吮舔弄虽然仍是费力,却已不那般难为。


    眼见美妇两片香腮凹下凸起,彭怜心头快意,阳物更觉爽利,伸手扯过翠竹,


    直将她想成美人洛行云,又是亲吻又是搓揉,享起云雨之乐来。


    应白雪只觉臀下多出一物,原是情郎脚掌垫来生怕自己受凉,不由心中更是


    感激情动,吐出阳根双手箍着根处甩动抽打自己香腮,眼神媚然看着彭怜,轻声


    笑道:「好达,你且回头,妾身那儿媳却在二楼看呢……」


    第二十四章 雌虎一怒


    陈府门外。


    管家刘权步履轻快,带着媒人一直来到陈家二爷私宅门外。


    那蔡坤坐在堂中,旁边主位上坐着一个清癯男子,两人一边喝茶一边闲聊。


    听二人大略说了事态经过,蔡坤点点头,等旁边长随赏了媒人银钱把他打发


    走了,这才问刘权道:「这几日,我那婶娘身体可曾好些?」


    刘权俯首躬身答道:「还是旧日那般,气色不好,偶尔咳嗽,饮食更是清减……


    」


    蔡坤笑着对旁边男子说道:「你看我说甚么来着?」


    那清癯男子年纪不小,身心却极是瘦削,只是衣着合体,气度也非平常男子,


    闻言点了点头,说道:「你这釜底抽薪之计虽然不算高明,倒也称得上赫赫阳谋,


    一待泉灵出嫁,我便召集族中长者开会,左右过继之事不能再拖,应白雪也好洛


    行云也罢,谁都不如那朝廷旌表重要……」


    「保住这份矜贵,我陈家便能再多一处牌坊,」清癯男子面色沉凝,端起茶


    盏喝了一口,「真到要紧时候,倒是不怕用些非常手段,只是应白雪眼见命不久


    长,倒也不妨等等,不然她若撒起泼来,也是麻烦不小……」


    蔡坤搓着手里的文玩,点点头应道:「小侄心里有数,只待应白雪一去,剩


    下洛行云一个,自然随便咱们捏弄……」


    说起洛行云,他眼中色欲渐浓。


    那清癯男子却道:「那洛行云娘家父亲虽然官职不算显要,门生故旧却是不


    少,万不可恃强凌弱弄出事端,到时惹来麻烦反为不美!」


    蔡坤连忙说道:「五叔且放宽心,小侄调教女子的手段旁人不知,您还不清


    楚么?只待应白雪一去,不出一月,小侄便能让那洛行云乖乖服软,到时咱们叔


    侄饮酒,令她作陪亦是不在话下!」


    清癯男子微微点头,色心却是掩饰极好。


    蔡坤转头说道:「那姓彭的还在府里住着?没和泉灵有些风言风语出来?」


    刘权赶忙回道:「小姐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却是不曾听闻,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前日小的路过书房,却见少夫人和那彭公子在里面研究胭脂水粉之类


    杂事,两个丫鬟外面看着,小的也没法近前,不知其中究竟……」


    「胭脂水粉?」蔡坤一愣,随即笑道:「这彭公子还有这般癖好?莫不是个


    龙阳断袖的妙人儿?」


    刘权摇头,「小的倒是不知,只是觉得蹊跷,少夫人素来持重,如何轻易便


    与陌生男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事若非夫人允准,只怕少夫人是断断不肯的……」


    清癯男子一捋胡须,点点头道:「刘权说得有理,应白雪治家甚严,她不点


    头,洛行云自然不敢。只是她却是为何同意自家守寡儿媳去与外人不清不楚呢?」


    蔡坤也道:「她若有心撮合泉灵招婿,该是让泉灵前去才对,让洛行云去,


    实在于理不通啊!」


    清癯男子看向刘权,「陈府内宅如今泼水难进,你这管家整日里只在外面打


    转,连内院都去不得了,如此岂不名不副实?你去使些银钱收买那几个丫鬟做个


    耳目,一定要打探清楚应白雪究竟有何谋划,切不可因她命不久矣便心中大意!」


    「小的明白。」刘权躬身行礼,见两位老爷还要说话,便识趣告辞离开。


    看着刘权走远,那清癯男子才道:「这等恶奴,看着便让人生厌!如此见利


    忘义品性,你可要小心,莫要过于信他!」


    蔡坤哈哈一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等到事成之日,小侄一顿乱棍便将他


    打死了,岂容他一个外人,染指我陈家资产?」


    清癯男子这才点头,接着说道:「如今局面,西城高家财雄势大,京中又有


    奥援,我陈家步履维艰,只因没有靠山,过几日我便要去州中活动一二,你且准


    备些银钱,到时与我同去,上下打点一番,给你家盘儿捐个官身,将来我这族长


    之位,你接去自然便顺理成章……」


    蔡坤连忙点头应下,陈家族长之位已连续三任出在他与眼前这位五叔一支,


    自家大儿子纨绔无形,读书是无甚指望了,若能花钱捐个官身,倒也算是出路,


    将来混的好些,自己再接五叔这族长之位,自然无人出面反对。


    「谢过五叔,小侄心里有数……」


    叔侄两个这边算计不休,那刘权却不知道自己早已死路不远,心中犹自念着


    主家百亩良田和连绵房舍,快步回到陈府,便要去找丫鬟翠竹。


    他知道翠竹被夫人派去照顾彭怜起居,便径自往客房这院行来,路程不远,


    离着院门七八步远,便听见里面传来阵阵女子呻吟,刘权连忙放慢脚步缓缓踱去,


    附在门上透过门缝细目观瞧。


    只见院中游廊之下,一个妇人高高翘着雪白臀儿,被个年轻男子把着细腰从


    后挺弄肏干不已。


    那妇人一身锦衣华服,只是此刻全数堆在腰间,将面容全部遮住看不清楚,


    整个身子自腰以下全部赤裸在外,白光湛湛,色欲迷人。


    丫鬟翠竹赤裸上身露出一双美乳,贴在男人身后蹭动不停,将一只小手伸到


    前面,紧紧握着男人阳物根部,随着男子抽插一同用力。


    「好达达……亲相公……奴家美死了……又丢与达达了……」


    眼前淫靡场景见所未见,刘权自然认得,那男子便是彭怜,只是他身前女子,


    只看形体实在难以辨识,听其声音却酷似夫人应白雪,只是夫人素来病体欠安,


    如何便能与人欢好?只是若非应白雪,难道便是洛行云?若是洛行云,又岂会与


    丫鬟翠竹为伍?洛行云身边丫鬟彩衣也是花样年华,不比翠竹更加年轻貌美?


    刘权这边心中嘀咕,心知肚明此时该去两位老爷处报信捉奸,只是却舍不得


    眼前这般春宫景象。


    他跟随陈家老爷多年,早就知道应白雪美貌风情,只是那应白雪喜好舞刀弄


    枪,一身武艺不是摆设,便有那贼心也无贼胆,如今亲眼所见,若是应白雪,那


    便真的死都不枉了。


    刘权有心求证,自然不舍离去,院里一男二女却不知隔墙有耳,径自玩得爽


    快。


    只见那彭怜动作迅猛无俦,胯下阳根竟然尺寸惊人,纵横捭阖之间神威凛凛,


    便是刘权这般男人看了也要自惭形秽,不难想象,被他如此正面冲击,那妇人该


    是何等爽利。


    「好达,奴不行了!不能再丢了!饶过奴儿罢!」那妇人又丢一回,身子彻


    底酥软下来,再也站立不住。


    彭怜兴发如狂,见状一把扯过翠竹,将她依旧按在栏杆之上,挺身而入,继


    续狂猛抽插。


    那妇人跌坐在地,满头秀发散乱,脸色依旧蜡黄,虽花容憔悴却仪态慵懒受


    用至极,说不尽的妩媚、道不尽的风流。


    刘权看得下体一跳,那女子不是主母应白雪更是何人?


    刘权自然不知彭怜遇见黑衣女子受挫,此刻尽拿主仆二人泄欲,将那应白雪


    弄得魂飞魄散,又来侵扰美婢翠竹,他只是痴痴看着应白雪白腻肌肤和蜡黄面容,


    一时竟然呆了。


    他素来精明,自然一下猜到应白雪竟是装病,却不知何时竟然病已好了,不


    看那憔悴面容和蜡黄面皮,只看那丰腴白腻胸脯,显然不是饮食不畅之人所有,


    尤其这般欢爱烈度,岂是平日里病恹恹般应白雪可为?


    虽然心中看顾不够,刘权仍是狠下心来,咬咬牙小步离开,待到距离够远,


    这才一路飞跑冲到陈家二爷私宅,气喘吁吁禀报了方才所见。


    听闻应白雪竟然不知何时病愈,陈家叔侄自然惊骇万分,原本早已算定应白


    雪必死才有一番布置,如今应白雪痊愈,一切自然皆成泡影。


    「不如我们现在便即带人前去捉奸!」蔡坤一咬牙,心中恶念渐起,想起应


    白雪从前美态,更是引动色心。


    陈家族长皱眉摇头,「如此家丑,岂可宣之于众?况且刘权一番来回,只怕


    我们此去,他们早已结束,到时候扑了个空,岂不毫无转圜余地?再者仓促之间,


    如何才能万无一失?」


    他轻捋胡须,沉吟半晌,说道:「古来男女成奸,每每恋奸情热,如今应白


    雪能与那彭怜白日宣淫,夜里自然也是如此,倒不如我们从长计议,到时待刘权


    探明虚实,再集结人手,将那应白雪一举擒拿……」


    「到时应白雪受缚,自然与死无异!」蔡坤随声附和,吩咐刘权道:「你且


    回去,装作无事发生,晚间打探清楚,那彭怜一进应白雪房门,你便前来报信!」


    刘权赶忙应了告辞离去,回到陈府,果然见那侧院之内空无一人,方才欢愉


    三人早已不知去向。


    堪堪吃过晚饭,刘权假意守在门房,他本想收买翠竹,如今看翠竹与主母共


    事一夫,只怕仓促之间难以成事,干脆亲自过来守着,静等对方露出马脚。


    将近二更,刘权蹑手蹑脚来到侧院门外,只见院内空空如也,客房门窗开着,


    彭怜并不在房内,他不敢打草惊蛇,赶忙出府亲来陈家二爷处报信。


    陈家族长早已请了几位族中威望长者饮酒,听见刘权报信,便即说明原委,


    叫出早就安排好的亲随打手,浩浩荡荡二三十人,前来府里捉奸。


    有刘权策应,一伙人无声无息进了大门,挑开内院门闩,只见彭怜卧室空空


    如也,便知刘权所言不虚,这才搭人墙送人进去开了内院门锁,悄悄来到应白雪


    所居正房门前。


    只见房内影影绰绰,隐约听见有人说话,偶尔灯烛闪映,竟是两人一上一下,


    隐约便是男子伏于女子身上动作样子,尤其那女子轻轻呻吟,听来如泣如诉,显


    然正在欢好。


    蔡坤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看向族长五叔,那陈五原本不信应白雪竟能如此不


    知羞耻肆意妄为,此刻眼见为实,终于信了刘权所言不虚,一捋胡须点了点头。


    蔡坤得令,引着众人呼啸上前,一脚踹开门扉,大声喝道:「好你个应白雪,


    竟敢……」


    他话说一半便再也难以说下,众人簇拥进门大吵大嚷,却也同样一起缄口不


    言。


    却见榻上应白雪只穿一身月白中衣趴伏榻上,美婢翠竹也是一身常服,正坐


    在应白雪身上为其揉捏肩膀。


    应白雪侧头睁开朦胧双眼,不由惊叫一声,喝骂道:「何方贼子!夜闯民宅,


    是何居心?」


    只见美妇一把推开身上婢女,随手抄起床头宝剑,冷眼看着当头蔡坤,森然


    问道:「二郎深夜前来,却是意欲何为?」


    蔡坤冲在最前,此刻愣在当地,不由心下懊悔,方才何不学着族长留在外面,


    他心中暗恨刘权,只是这会儿木已成舟,却是再无转圜余地,所谓捉奸捉双,如


    今彭怜不在,哪怕应白雪当真与其成奸,怕是此刻也进退不得。


    见他无言以对,应白雪前欺一步,宝剑呛啷出鞘,冷锋一抖指向蔡坤,厉声


    问道:「二郎是欺我孤儿寡母无依无靠,还是觉得我应白雪不敢仗剑杀人?」


    蔡坤色厉内荏,皮笑肉不笑说道:「小侄……小侄听说有贼人……贼人入府


    行凶,所以……所以带人来护佑婶娘……」


    「呸!」应白雪冷颜啐了蔡坤一口,喝道:「尔等破门而入,便已触犯王法!


    依王朝律,夜间袭扰孤寡门户,其罪当诛,民有误伤致死者不予问罪!不必多言,


    尔等纳命来罢!」


    说完,应白雪再次欺前一步,宝剑前出便要杀人。


    众人都是陈家亲随仆人,其中三个乃是陈家族长特地请来的高手,本意便是


    防着应白雪狗急跳墙,此刻众人受应白雪神威所慑步步后退,这三人却是收人钱


    财务必与人消灾,便虎着胆子硬挺站着,护佑蔡坤躲到后面。


    应白雪冷笑一声,剑势如虹而起,眨眼之间便将三人喉咙刺破,鲜血未及喷


    涌,三具尸身便已倒地。


    应白雪暴起杀人,眨眼之间便连取三条性命,不说剑法高明,便是这份狠厉


    果决,也将众人吓得心胆俱寒,蔡坤首当其中,早已吓得腿软,扑通一下跪倒在


    地,哭喊求饶说道:「婶娘饶命!婶娘饶命!是……是那刘权说……说你与书生


    通奸……我们……我们才来捉奸的……」


    刘权跟在后面,闻言便要夺门而逃,但陈家众仆役将门口堵得水泄不通,这


    会儿大家都要往外跑,他却难以成行,惶急之间,便即大喊道:「我白日里确实


    见她主仆二人与彭怜成奸,她赤裸下身趴在栏杆之上……」


    应白雪闻言大怒,高声喝道:「你这卖主求荣的贱奴!今日辱我清誉,不取


    你性命我应白雪枉自为人!」


    她一挥长剑,厉声喝道:「挡我诛此恶奴者,杀无赦!」


    即便应白雪不说,众人也要闪开,只是房中狭窄,房门又小实在避无可避。


    刘权知道生死尽在此间,只是用力朝着人群挤去,但求活命要紧,哪管他人


    死活?


    应白雪飞身而起,一脚踏在蔡坤背上,将他踹得口吐鲜血,随即宛如鸿雁经


    天,人随剑起如虹而去,直扑人群之中恶奴刘权。


    「啊……」刘权一只脚已迈出门槛,只觉胸中一凉,低头看去,却见半尺青


    锋倏然闪现,又觉胸前后背火热滚烫,他一抬头,却见应白雪已然站在身前门外,


    美目含煞,哪里还有日间淫媚风流?


    他心有不甘,咳着鲜血说道:「夫人……为何……如此辣手……明明……你


    确实与那书生……」


    「死到临头犹然不思悔改!辱没主人清誉,罪在当诛!勾结外人来犯,罪在


    不赦!你之前中饱私囊,我且看在老爷面上不与你一般见识,此番变本加厉,却


    是容你不得!」应白雪一挥宝剑,直接挑断刘权喉咙,将他剩余话语堵在喉间。


    应白雪宝剑擎于手中斜向身后,手中捏着剑诀看着屋内十余人,头也不回问


    道:「叔叔既然在此,可愿为妾身主持公道?」


    陈家族长陈五和几位长老本就守在门外,捉奸之事虽然能一饱眼福,终究上


    不得台面,几人自重身份,虽也有心一睹应白雪淫媚赤裸身姿,却不肯同流合污,


    只是抱着期待之心等在门外,等屋中诸事砥定再进去细看不迟。


    哪成想应白雪暴起伤人,兔起鹘落之间连伤五条人命,此刻立于门外,言下


    之意甚是明白,陈五一言不合,她便要杀光屋内众人,到时门外这几人能否活命,


    却也是未知之数。


    陈五沉吟不决,屋内形势不明,刚才听见侄儿一喊才知捉奸未成,他原本只


    道应白雪自恃武艺行凶,有自己请来高手坐镇,倒也不在话下,谁料竟是如此不


    堪,一个来回便都死了,剩下十余家丁长随不过有些粗使力气,即便手上拿着棍


    棒刀枪,又如何比得应白雪这般凌厉狠辣?只是此刻若就此服软,自然威望受损,


    若是强硬到底,却又性命堪忧,如何选择,着实不易。


    尤其他今夜为求稳妥,所请皆为族中与他亲厚长者,若是捉奸成功,这些人


    添油加醋自然不在话下,但眼下捉奸不成,不被落井下石已是万幸,指望这些人


    说服其余族中长老认为自己师出有名,无异于痴人说梦。


    何况眼下已经损伤多条人命,再要死人,明日惊动官府,自己身为族长带队


    行凶,却被一介女子屠戮致死,自己一命呜呼、陈家颜面无存尚算小事,如此名


    声传诸后人,岂不再难抬头?


    他心中计议已定,自然捋须说道:「嫂嫂容禀,府中恶奴刘权里外勾结,卖


    主求荣,百死难赎其罪;二郎觊觎弟媳洛行云美色,引颈受死,也算咎由自取。


    我与几位长者带人到此捉贼,正遇嫂嫂一展身手降服贼人,除此之外并无其他事


    端……」


    陈五年岁不小,却比应白雪亡夫小上两岁,是以才叫应白雪「嫂嫂」。


    「叔叔却莫要欺心,以为我实有奸情,只不过今日未曾撞见罢了,」应白雪


    回眸一笑,竟是百媚丛生,她此刻未曾黄蜡覆脸,病体痊愈之下,媚色更胜从前,


    「彭生不在我房中,却也要着人出去探访一番,看看是否在小女泉灵和媳妇洛行


    云房里,如此才可遮得悠悠众口,免得毁了我们妇道人家清誉。」


    前院一番吵扰,后院二楼早就亮起灯烛,陈五心中腹诽,却无奈派人到后院


    查访,果然彭怜也不在后院。


    正吵嚷间,却见门外有人大声叫门,陈五点头,自有随来仆人前去应门,不


    多时,几人抬着一扇门板进来,上面躺卧一人,浑身酒气熏天,不是彭怜更是何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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